四九一眼瞥见散落在地上的匕首,迅速捡起,一脚踹开压在安宁身上的男子,挥刀在眼前,“再过来,我杀人啦!”
四九眼睛赤红,弓着身子,像拉满的弓,箭羽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以命相搏。
围攻的人脑子飞速的旋转着,像饥饿的群狼围攻垂死挣扎的鬣狗,悄悄移动着脚步想要找到对方的漏洞。
四九、安宁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得这么近。
几经尝试,恶狼们再没机会下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行尸走肉的继续前行。
人一走远,绷着的弦好像突然断了,四九瘫死在地上,一动不动,安宁急忙捡了匕首握在手里,守在四九身边,以防再有人贪图他们的身体,捡回包裹,拖着四九隐蔽在旁边的破房子里。
院里有一口井,估计早就干涸了,安宁不能放弃,也许还有一滴水呢,将水斗扔进井口,除了撞击井壁的声音,一点水声也没听到。歇了三次才把水斗重新拖回地面,斗里果然一滴水也没有,绝望的抱着水斗瘫坐在地上。
是她惹的祸,四九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要是真的把命丢在这,就是她的责任,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宁了。
腿上怎么凉凉的,咦,水斗的外壁上有水,对着月光看了看,确定就是水斗外边的,下三分之一都是水渍。
“哥,等着,安宁马上给你打水喝。”解下腰带,打成一结,拴在麻绳上,片刻后提起来的腰带就滴答滴答的有水了,急忙把水滴在四九的唇上。
安宁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四九,四九说用命换别人的身体给她吃的时候,她无感,这样漂亮的话她也会说。当四九真的握紧刀,用命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安宁心里酸涩难忍,真的有人愿意舍命为别人,而她得到了,这辈子就是嫁了他也值了,可是,他怎么就变成女的了。想不通……想不通。
不知过了多久,四九缓缓醒来。
睁开眼就看见安宁倒在他身边,不知哪拉来的被子,裹着两人,四九忙伸手试了试安宁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安了心,调整个姿势,心满意足抱着软软的安宁接着睡了。
日上三竿,把安宁热醒了,这一路实在太累了,抬头就见四九撑着手给她挡着晒到脸上的阳光,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暖暖的,要把人心都看化了。
昨天的劫后余生,让安宁特别自责,如果不是她胡说引来祸事,俩人也不至于差点被人吃了,如果事情反过来,是四九招徕祸事,安宁定然嘴不饶人,可是四九什么也没说,还这样暖暖的。安宁鼻子一酸,扭头要哭,水豆豆还没掉下来就被阳光晃了眼,瞬间从地上弹起来,“哎呀,我的水,要被太阳晒没了。”
拖着破被子挡着井口上的阳光,四九被拽的一个侧方三百六十度滚翻,“哥,快找个东西把井盖上,里边还有一点点水。”
四九进屋拿了水桶出来,“都弄上来,放井里不知道啥时侯就没有了。”
俩人开始辛勤的打水,折腾了一个时辰,还是每次放下去,每次都有水,已经两桶了,再放下去水斗,水还是到水斗的三分之一处,“也许还有地下水,只是不多了,只能溢出井底一点。”安宁说。
“歇会吧。有水没有吃的咱俩也坚持不了太久。”四九坐下来。
“你真的想吃?”安宁又露出狡黠的笑。
“你昨天就说有吃的,哪里有?”
“无处不在,到处都是。”
“死人?那不能吃,会得瘟疫的,死得更快。”四九连连摇头。安宁扶额,难道不应该是人不能吃人吗,居然是怕得瘟疫。
“我说的是蝗虫。”安宁指了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