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曾视她如珠如宝,是谁曾经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四九架着茶盏,二婶愣着雾蒙蒙的眼,正面对着他,眼神似不聚焦。
这副样子,四九胸口闷痛得喘气都费力,如此娇弱美好的女子,是怎么挨过那些艰辛岁月的。
四九轻声叫了声:“二婶。”生怕声音大了,打碎这脆弱的美人。
一声温柔的呼唤,二婶眨眼,两点晶莹突破最后的防线,滴落下来。除了称呼,眼神、声音都让二婶心尖颤抖。
眼泪滴下的瞬间,四九好像心跳、呼吸都停顿了一秒。
二婶忙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腹诽道,千年的狐狸居然让这臭小子带了节奏。
调整好情绪继续道:“我们自是要好好教养喵喵,不能让陆家的门楣辱没在我们手里,就请了夫子在家教授。
进进出出派人仔细跟着,才没让人有可乘之机。”
“自那以后,二房、三房每月都派人来给喵喵诊脉,年节团圆时还要考校功课,稍有差池就往我们身上泼脏水。”二婶说着说着涕泪涟涟,刹不住车的样子。
“这是你们的家事,与我何干?”安宁听够了,意思也听明白了。也不想再看四九那被骗了还给人家买糖的傻样子。
安宁忍不住腹诽四九,臭男人!当年我温柔贤淑,知书达礼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待我!
“喵喵的父母早殇是因为识人不明、交友不慎,可是大哥大嫂过逝后,他们的那个朋友也消失不见了。
结合后来二房三房谋夺家产的行事作风,我们担心大哥大嫂的那个朋友就是他们安排的。”
“我担心喵喵重蹈覆辙,这才一而再的跟着你们兄妹的。
还请安宁小妹、四九小兄弟理解我的一片苦心,二婶确实做的不对,二婶给你们兄妹赔礼了。”二婶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起身就要行礼。
安宁连忙起身扶住二婶,“原来高门大户还有这样的事情,也不怨二婶不放心。”
“喵喵眼看快要成年了,成亲之后有了当家主母,我们就可以把掌家权交还给陆家的嫡子。我们也卸下一身重担。就是死了也能面对陆家的列祖列宗了。”二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宁也觉得可怜,抱着二婶,“世上竞有这样的弑兄夺财的亲戚。难为二婶一直艰难撑着。
何不早点给时邈哥定个亲,也帮你分担点?”
“哎哟~我们倒是想啊,二房三房百般阻挠,不是嫌弃女方才学不佳,就是嫌弃女方门第不正,总是不同意我们挑的人。”
“这不是有我呢吗?我帮二婶应付二房三房,我还可以帮时邈哥物色个好娘子。”安宁一拍胸脯道。“不过话说二房三房心肠如此歹毒,就是时邈哥成了亲,也得二婶帮衬着,别让坏人钻了空子才好。”
“好说!……这…不合规矩,还是喵喵的媳妇管家,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商量。”
“四九、安宁!你们真的在这。”时邈放衙回来,显然是先去过草棚了。
时间卡得可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