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身边坐着李小妹,李小妹:“张阿姨,张哥哥和我换了位置,他跟我爸爸坐。”
张妈也不疑有他,笑着说好啊好啊,她其实也不太想和儿子坐,儿子给自己摆脸色好几天了,这样的氛围下面对儿子两个多小时压力太大了。她暗搓搓的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却又拉不下面子说对不起,这世上哪里有做父母给小孩道歉的,小孩这条命都是父母给的,就算打了骂了又怎么样呢?
张妈和李小妹妹分零食吃,一大一小倒也和谐。而李总登机时看看边上的空座,下意识想站起来找李小妹,看到坐在前几排的小妹回头朝自己招手才松了口气,开始闭目养神,心里想着谁这么倒霉没赶上飞机呢,这趟飞机是绝对的满座,不存在票卖不出去;我草不是吧——突然反应过来李总睁开眼睛想站起来、却被安全带拉回座位,现在正在飞机抬升阶段,不能站立起来。
好不容易等进入平飞,李总解开安全带走到前面张妈座位边:“你儿子坐哪里了?”
张妈莫名其妙:“他不是和你坐吗?”
——
两架飞机都准时抵达首都机场,张大富还快半个小时落地。他谢过黄薇、彼此留下通讯方式后取了行李在机场等着老婆儿子,首都机场也有发热检查,但是总体来说气氛还是相当正常,人们穿着单薄而颜色鲜艳的春装,甚至很多女生已经迫不及待穿起了裙子,来来往往,亲热拥抱,张大富感慨万千,这和C市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他看着窗外久违的蓝天炎日心情美滋滋的,自己不愧是这么多年一直屹立商业不倒,运气就是比一般人好。他看着老婆儿子那趟航班抵达的播报,精神一振准备迎接一家团圆,谁知道迎接他的却是惊吓。
张妈几乎是被架着出来的,哭得浑身发软,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边上李总一脸的尴尬,对张大富解释:“我意识到张凯乐没上飞机时想到这是在飞机上,就忍住先不告诉嫂子,你知道的女同志都比较反应大,万一——呃,飞机上不止她一个人;落地我才告诉嫂子凯乐可能没上飞机——”
他递给张大富一封信:“这是凯乐给小妹的,要小妹转交给你们。有什么事情一家人好好说,呃,我先告辞了,安顿好后大家再联系。”
李总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完后就带着家人急匆匆走了,张妈坐在行李箱上捂着脸痛哭着,张大富先抽根烟让自己镇定一下,再打开信。并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很简单的两句话——爸,妈,我不去首都,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我不能丢下祝福。别担心我,你们俩相互照顾好就行了。
同时的首都军用机场,一架满客的飞机正稳稳着陆,接机人员清一色校尉军衔,领头的肩章更是扛着一颗金星。周少将对着三百名下来的乘客行了个标准军礼:“非常感谢你们在祖国需要你们的时候能够回来。”
这三百名乘客都是从国外回国的各界科研人士,满满的精英中一个小青年就显得额外瞩目,他看上去更像哪位的家属而不像科学家本家,光是年轻不说,打扮就及其的不严肃——只见他一身炫酷花纹的潮牌,带着哈雷复古墨镜,反戴着纽约洋基队的棒球棒,身上是克罗心的十字架项链和戒指,左耳有七个环、右耳也打了三个;嘴里嚼着口香糖,虎口还有一串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