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三师上门
房遗玉应和管家一声,迈进穿堂,快步向位于正院西耳的书房走去。
立于书房的雕花门外,房遗玉抬手轻轻敲起,口中同时唤道:“爹爹!”
“进来吧!”房玄龄今日的声音有些嘶哑,上朝时许是没少说话,此刻听着还有两分萎靡之感。
房遗玉推门走入,房玄龄正端坐在床榻之上。先前有些涣散的眼睛,自房遗玉入屋,又重新凝神,默默注视着她。
房玄龄官居左相七载,位极人臣,虽说平日还算得上好说话,但身上终归是存着些上位者的威严,此刻他的模样又较为认真,让人见之寒栗。
房遗玉瞧着房玄龄的面色似乎不善,这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但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正了正心神,泰然处之。
两人静默良久,房玄龄先开口命令道:“玉儿,为父今日听闻,说你字写的尚可。这有笔墨纸砚,你且随便写些什么。”
房遗玉闻言恍然明悟,八成是孔颖达那老货惹出来的祸端。
但她也不打算跟父亲藏拙,略一思索唐朝前的诗文,想到了陶渊明的《饮酒?其五》,提笔写道: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首诗是陶渊明的代表作之一,对于唐人来说并不陌生。表达了陶渊明悠闲自得的心境,对宁静自由的田园生活的热爱,以及对黑暗官场的鄙弃和厌恶,抒发陶渊明安静祥和的心态和闲适自得的情趣。
其中内心的宁静,以及出世的念想,正印证了古人所说的大隐隐于市。
而房遗玉的楷体字自成一脉,笔力雄浑苍劲之余,又不失温润秀劲。与陶渊明的这首诗相配,实为妙中之妙。
书法的气势同古诗的气势,两两相融,此作当为传世之宝。
房玄龄见之神情动容,房遗玉写的这篇《饮酒?其五》,远胜给孔颖达的那五个破字千百倍。
当年房玄龄能被唐太宗封为大唐十八学士,自是才气不俗,不必赘述。
可纵是他看着房遗玉写的这篇《饮酒?其五》,也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将其端于手中,左右踱步,凝神品鉴。
“好啊!实属传世之作!难怪那姓孔的老东西会不要脸皮的拜玉儿为师。”
见房玄龄心情着实畅快,房遗玉自也跟着轻笑。
月余的时间虽不足以令房遗玉融入如今这个世界,但却足够令房遗玉融入房家。
眼见父亲如此为自己骄傲,房遗玉自是欢愉。
“老爷,欧阳率更、虞县公、褚起居郎于府外送上拜帖联名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