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哪里能跟您帮夫人管家相比。”月浓肯定她:“这可是沈家主母的的丧礼。夫人知道了都伤心的不行,您除了家里的一应安排,还要陪姑爷接待那些来治丧的人情往来。奴婢听到沈老爷都夸您呢!”
“爹真的夸我?”许氏抿着嘴,瞪大了眼睛问。
“真的。”其实月浓也没听得清,只是看到沈家老爷跟姑爷点头说了些什么,那目光明明就是在看自家小姐,应该没错。
“浅影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许氏这才有精神喝了一大口茶,真是神清气爽。
“打听过了。”月浓回道。“沈家和之前没什么变化。除了老夫人病重的时候,把自己身边的老人放出去了一些,添了几个新人,大都放在外院伺候了。姑爷、沈老爷都不喜欢丫鬟伺候,近身只有一个小书童,大事都是沈管家安排人去办。珺姑娘身边也只有一个奶娘并两个小丫头。之前两个年纪到了都被做主放出去了。”
“我说况表哥家人口很简单的吧。”许氏点点头。
“小姐,您怎么还没改口,不能这样叫了。”月浓笑起来。
许氏脸也红了:“哎呀,习惯了,以后会改的,至少在外人面前不会了。”
主仆二人谈笑之间,小丫鬟在外面喊道:“爷回来了。”
透过窗棱纸,隐约可以看见沈况身上的还穿着孝服,拄着拐往慢慢往这边走来。小厮决明在前面引着,打头推开了帘子,待沈况进来又退了出去。
“相公,”许氏迎上去,“人都走了吗?”
沈况满脸倦色:“恩。”
月浓端了参汤来,许氏接过去,连刚才自己整的一块汗巾一起递给他。
沈况先接了汗巾道:“这些日子也辛苦娘子了。”
“妾身不觉得辛苦。”许氏乖巧地回道。
沈况接了茶碗坐下:“等这阵子忙完了,为夫再去向岳父岳母赔罪。”
“为什么要赔罪?”许氏不解:“娘亲将我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日。况且妾身也让陪嫁的主事先一步赶回去报信了。娘亲不会怪罪的。”
沈况望着眼前这个刚嫁过来一天就喜服换孝服的女子,简单地梳着一个妇人髻,青涩的脸上认真地宽慰他。
小时候那个粉嘟嘟的果真是她吗?
是从哪一年开始她突然就变瘦了?也不再粘着自己,会做扇套、会做点心。自己虽然欢喜却不敢接纳。
如今……沈况不禁有些感慨。
“就算不怪罪,也要带你回去住几天啊!”沈况道。
“好啊!”许氏当然愿意。“相公已经好久好久没去过我们府上了吧?”
沈况放下参汤碗,端起桌上的茶水又喝了一口。
“我们那里变化可大了!还记得前些年那里发大水吗?”许氏又替他加了一些茶水。
沈况点头:“看了娘子写来的说过。”
“对啊,后来我们苏州府的范知州相公也听说过吧?神通广大的范大人不知道在哪里指了三下,命人挖了三条大沟,那太湖里的水就流到别处去了。”许氏说话还不忘夸张的比划了三下。
“所以现在好了吗?”沈况明知故问。
“当然,”许氏丝毫没有察觉,继续说:“除了治好了水患,这范大人还做了一件大好事。”
“什么事?”
“他竟然把自己家买的宅子送给苏州府里的学子们做府学。还经常自己去授课呢。”许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