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干脆地坐到沈况的对面问道:“舅舅,您刚才说要问什么?”
正事要紧,沈况便把妇人的病情简要地说了一遍,“珺儿可还记得,你与父亲那年出去访友回来,提起那县尉食不能停的怪病?”
李珺点点头:“本来不太记得了,因为这事,所以才想起来。”
“同这症状一样吗?”
“差不多,只是这回是个妇人。”李珺肯定道。
“遗憾的是那县尉不曾找到办法医治吗?”
“是啊!”李珺也懊恼地摊摊手:“珺儿记得,其实是找大夫开了些调理肠胃的药的,那县尉虽然好转了些,但未曾根治。后来听说因病去了,外公为此事心中一直很内疚耿耿。”
“这样……”沈况心中不免失落。
“舅舅找到这妇人得病的因由了吗?”
沈况摇摇头:“这夫人脉相明显是脾胃虚弱,但是食欲却大得很呢?”
“总是这样不停地暴饮暴食,她的肠胃难怪要不舒服。”许氏感叹。
“也许她并不想吃这么多,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吃饱了呢?”李珺喃喃自语。
“珺儿把这妇人当做小孩了?”许氏笑道。
“不,珺儿说得或许就是她暴食的原因。”沈况仿佛突然想通了。
“脾胃虚弱者宜多餐少食,但是若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吃了多少,就会让脾胃不停地增压,受不了了了自然就会崩溃腹泻,周而复始,脾胃更加无所知觉。”
李珺和许氏还不没有太明白,只问道:“舅舅找到症结了吗?”
沈况仿佛入了定一般,自己用手在腹上划着点着,且自言自语道:“摄食穴?”
“什么摄食穴?”李珺在一旁重复。
沈况眉头一会儿蹙到一起,一会儿又慢慢舒展开来:“再从脾胃调理开始,胜算应该还是有的。”
“看来舅舅想到医治之法了。”李珺同许氏道。
“你们略坐会,为夫去去就来。”沈况嘱咐许氏,而后便匆匆去了。
今日外面义诊的人依然很多,熙熙攘攘地挤满了院子。
“沈大夫!”相熟的都会同他打着招呼。
沈况顾不得同他们一一回应,在人群中找到了明真,把自己刚才想到的说给他听,明真亦认可,遂带上医诊用的脉络图往那边院子赶去。
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小沙弥:“师叔。”
“什么事?”明真问。
“禀师叔,那张公公问能不能医?沈大夫怎么不去了……”小沙弥嗫嗫嚅嚅地没把话说全。
“还怕我沈某人跑了不成。”沈况气结。
“张、张公公……”小沙弥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好了,沈大夫和贫僧正要赶过去。”又转身同沈况道:“沈大夫,有几成把握?还是直接推了……”
沈况抬手拒道:“大师若信沈某,咱们就去一试。”
“好!”
患病妇人还在歇息,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怪疾来回的折腾,脸上虚弱苍白。除了一边服侍的丫鬟,旁边坐着的还有刚才说好话的中年男子。
见二人过来,立刻起身相迎。
“大师、沈大夫,可有办法了?”男子急切地问。
沈况刚想开口,门口传来杂碎的脚步声,三人转身望去,正是张怀达。
“怎么,还等什么呢?”张怀达瞧这几人都看着自己。
“达公。”男子先行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