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容越走出很远,孟芙蕖的脑袋里都还是懵懵的,她把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出来。
丢人了,今天真的是丢人了。
容寻怕孟芙蕖给憋坏了,就硬是要把她从被子里给拽了出来,未果,才又好声劝道:“姐姐,好了,我哥哥已经走了,你赶紧出来吧!天气这么热,可别再又闷出什么病来了,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大哥估计会有想把王府的屋顶给拆了的心思,好姐姐,为了我们王府的屋顶,你还是赶紧出来吧。”
闻言,孟芙蕖的身体才从被子里少少地探出一部分来,她张望着四处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容越的身影,这才放心地从被子里出来:“刚刚……刚刚那个人是你大哥?”
“嗯嗯。”容寻捣蒜般的点点头,一提起容越,脸上就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对啊,姐姐,那就是我如假包换的亲大哥,容越。”
容越?
容姓,是国姓,那这里当真就是越王府了。
也是,能请来那么多的太医来府上看诊,身份又怎会非凡?
她刚刚虽是听到了,却是不大敢相信的。
在她的认知里,她这个平民百姓,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认识这些身份贵重的人的,与莫无忧的相识,也算是占了好运的。
略微思索了一下,孟芙蕖又问:“那……这里就是越王府?”
“对啊,姐姐,这里就是越王府,我大哥便是这王府的主人,越王爷。”不管孟芙蕖问什么,容寻都十分有耐心的回答她。
容寻觉得,她这一生所有的好脾气大概在此刻就要被用完了。
不知怎的,自从容寻见到孟芙蕖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突然生出那么一股亲近感。
这也许跟她自小就没了亲娘有关吧,这也是她对孟芙蕖如此有耐心的原因之一。
容寻自出生起就丧了母,虽说有多人疼爱着长大,衣食不缺的,可她的心里始终是缺了那么一块,孟芙蕖的出现正好填补了她心里这方面的空缺。
“那你……你就是郡主了?”孟芙蕖又道。
面上虽是平静的,可她的心里早就已经乱了套。
刚问出口,芙蕖就觉得她真的是被吓傻了,怎么连这么笨的问题也问的出来。
她是越王的亲妹妹,那自然就是郡主了。
容寻却依然有耐心的很,只不过她并未立刻就去回答孟芙蕖的问题,而是先起身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递过去,才又开口道:“姐姐,我叫容寻,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便随着我哥哥他们一起唤我声寻儿即可。”
似是早就知道了孟芙蕖接下来要说什么,容寻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顿了顿,就又道:“姐姐,你要是也拿我当郡主看待的话,那我这声姐姐,可就喊的没意思了啊。”
“因为这个身份,从小到大,所有人与我交好都是带有目的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个身份,那我也许还会有那么几个真心朋友,也许也会有人是因为我这个人,是因为喜欢我才与我交好,而不是看中我的身份,不是想借着我去结交我的哥哥。”
听了容寻的这番话,孟芙蕖的心里也有些难受。
这京都有多少人都羡慕容寻的郡主身份,羡慕她一出生就有荣华富贵,羡慕她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可她们却不知,身为当事人的想法啊!
她原本想要的可能就是那一点点的真情,可她这个身份却让她的这个愿望成了奢望。
原本单纯的她,从小到大该是经历了多少这样的肮脏事件和背叛,如今才能笑着坦然与她说出这番话。
明知这样不合规矩,可为了不伤容寻的心,孟芙蕖也只得笑着回道:“好寻儿,总有一天,你也会遇见一个真心喜欢你,爱护你的人的,至于其他的那些人,事,又何必在意呢!人这一生,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这样和那样的人,既然不是真心对待我们的人,我们又何必真心待他,更谈不上为他们伤心了,不值得,你说是不是?寻儿。”
“姐姐说的是,我就说嘛,姐姐一定不会跟那些人一样的,不会因为我是郡主就跟我玩,也不会因为我不是郡主就不跟我玩的。”
容寻是个单纯的丫头,她原本就对孟芙蕖心里有好感,如今她这三两句劝解,真诚的话,更是让她彻底的对之敞开了心扉:“姐姐,寻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孟芙蕖一愣,旋即道:“孟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