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心,长明性命无忧,说起来都是多亏了郑兄与他的弟弟,若无这两人,长明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还真无法向姐姐交代。”钟泽将郑子语两人一通夸赞,并将两人引到自己母亲面前亲自介绍给她认识,不料谬氏不过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语气也不甚热情,只普普通通客气了几句,便有了打发送客的意思。
“郑家兄弟两个医术果然高明,不愧是郑御医的孩子,你们既然救了明儿,我们自然会重金答谢,今日出了力的也会重重赏赐,都放心吧。说来这次多亏明儿运气好得菩萨保佑,过几日他大好了,我可得带人到山上观音庙好好酬神还愿才行。”
这话听得郑子语嘴角直抽,生生怀疑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还是老年痴呆了?这话意思就是他们医术好全都是因为有个好老子,基因遗传的原因呗?而且陈长明的死里逃生也都是因为有观音菩萨保佑,根本就是完全否定了他们一群人的努力和付出。哦,她咋不说其实都靠她自己呢,靠她脸大能和太阳肩并肩,靠她嘴巴嘚吧嘚能和王八嘴对嘴呢?!
郑子语简直被这个蠢女人气出一肚子火来!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蠢到如斯地步,只见女人白着脸皱着眉,一副累极的模样,双手搭在小腹间轻轻摆了摆,然后便又在众人的搀扶下拖着脚步离开了。
“既然明儿已经好了,那我就不再这里多留了,这里自有你顾着,我累了,就去休息了。”
“母亲慢走。”送走谬氏,钟泽脸上的尴尬越发明显,他踟蹰了下,试着解释道:“母亲她并非有意,只是有些不善言辞,大家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二位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之后若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尽管来找我,我们钟府定当鼎力相助,义不容辞!”
虽然母亲是那个样子,可是钟泽到底还好一些,郑子语知道不该迁怒其他人,但今天一天的经历实在太过累人,身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既知道李长明不会有什么危险后,她脑子里最后绷着的一根弦也终于断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睁眼已是熟悉的帐顶,想来应该是已经到了家,郑子语刚一动弹,只觉的浑身酸软,每一块肌肉都痛得厉害,正好门外轻响,连翘一进来见她像只被人掀翻了壳的乌龟一般动弹不得,不由又是担心又是没好气道:“小姐醒了怎么也不唤奴婢一声,您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如今日上三竿,您是两眼一闭不闻窗外事,却不知道我们如何担心害怕,真是没良心!”
郑子语龇牙咧嘴的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讨好道:“我这不是也刚醒来吗,我就知道连翘你最是温柔心善又体贴,是我不好,你别我一般计较,好不好?”
连翘哼了一声,到底没法和她计较太久,上前扶着人坐起来伺候洗漱,郑子语看了一眼外面,问道:“我哥哥呢,他去哪里了?”
她本是随口问一句,毕竟较郑子悦对自己的紧张程度,自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还真有些奇怪,可连翘却动作一动,脸上的表情变了一瞬又恢复正常,“药铺那里毕竟还要做生意,公子就先忙去了,不过特意交代你昨日辛苦了,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药铺那里的事情不忙的。”
休息便休息,何来特意交代?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趁着连翘给自己去拿饭的功夫,郑子语匆匆换上衣服就往外跑,来到药铺进了里堂,正好看见言意正在收拾包袱,郑子悦也在,她连忙躲到一旁,悄悄看着。
郑子悦:“先生在这里已有多年,今日突然请辞离去,可是对什么心存不满,或者是我哪里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先生直言,我定然改进,万事好商量,毕竟大家相处多年,请辞之事还请先生再多考虑考虑。”
“不必了,此事我已思虑再三,这么多年承蒙东家照顾,言某多谢,只我去意已决,至此一别,便祝您生意兴隆,早日飞黄腾达!”言意拱了拱手,然后便背起自己的包袱。
郑子悦见他去意已决,虽心中不舍但自己也不好再拦着,本想再相送一程,忽而言意脚步一顿,面上是迟疑而凝重的神色,见状,郑子悦不由疑道:“先生可是还有什么未了的事情要嘱咐与我?”
“我此次离去便是外人一个,本不该多嘴说什么,只毕竟你我相识多年,有一句话我却不得不提醒你,只望你牢记在心,慎重对待,以免以后横遭灾祸!”
郑子悦一听,忙端正身姿恭敬道:“先生教我。”
“如此我便直言不讳了。”言意肃着一张脸,忽然厉声道:“店里那学徒小语,你最好趁早打发了她,莫要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