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本已冷静过后复袭来的仇恨情绪,如海啸一般吞噬着她。
突然牢门上铁链的声响,让她一惊,再抬头时,尹子虚站在门口,对她微笑,“月儿,跟我走!”他不知从哪儿拿的
钥匙,已经解开了锁。
唐浮几步上前来,关上他即将拉开的牢门,退后了两步,“我不能跟你走。你让我以逃犯的身份去为唐家洗冤
吗?”她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没必要替我犯险。”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月儿,我要跟你重新开始!”尹子虚说着奇怪的话,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唐浮微微皱起眉头,“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尹子虚话音刚落,一阵紫烟喷到了唐浮的眼前,她心里一惊,这家伙居然又给我下药!却来不及再做任何反应,就失
去了神智,眼前一黑,身子软倒了。
尹子虚一把抱住唐浮,嘴角的微笑因为些许激动,微微颤抖着。
今夜,就是今夜,她一定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千里之外的赫州境内,城郊六十里外一处破庙。
先前炎千释中了埋伏,好不容易全身而退,但随行的侍卫伤亡惨重。今夜只好在此歇息一晚,天明再做打算。
他几乎认定是凤冉跟御逸尘串通好了,提前放风给对方,才让他们有所准备。自己才一到赫州,连铁矿的事情都没有
打听到多少,就被人盯上了。
要不是他敏锐,立即先让一队人撤出城去,自己以身做饵,让敌方先锋引开,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真是无比庆幸,没带唐浮一起来,但同时又不得担心,皇都里是否会生什么变故。
若赫州之事已打草惊蛇,御逸尘肯定知道是自己在追查他的这些丑事,难保不会对唐浮或是炎家动手。依照他对御逸
尘的了解,恐怕在御前已经说了不少自己的坏话。
他手头上的线索不多,稍作整理,倒可以跟御逸尘做番对质,但只怕是隔靴搔痒,打不到其痛处,只会给机会让他卷
土重来。
天色刚泛青白,破庙外有些响动。
最外围的两个护卫十分警惕地抽出长剑来,四下里打量着,在庙前是个斜坡,不宽的山路两边都是林子。视野倒是十
分清晰,若有敌来犯,无处遁形。
突然一个身影落在他们俩面前,像是从天而降一般。
站在前面的那护卫吓了一跳,顺势挥剑相向,却被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招式,长剑剑刃铛的一声断成两截。
“你们家主子呢?我是从皇都来的,奉我家主人之命,带了一封信过来给他!”大宝面无表情地对他们说着。
炎千释已经听到声音,出来看时,见那灰发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却目光凌厉,虽然空无兵刃,但似乎身手
不错。
“你家主人是谁?”炎千释示意护卫退下,自己上前问他。
大宝抬眼看到炎千释时,心里浮现出一股奇怪的情绪,眉心微微一动,愣了片刻,才从怀里掏出空云交给他的
信,“我家主人是凤冉,这封信是一个灰袍道长让我带过来的。你看了就会知道。”
炎千释闻言,脸色凝重了几分,接过信后,低头一边拆信,一边问道,“是否皇都出了什么事?”却半天不见回应。
他再抬头时,那少年已不见踪迹。
炎千释身后的几个护卫也不由得发出疑惑惊叹,“那小子去哪儿了?跑得那么快?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炎千释也
不由得有些奇怪,但他先展开信纸,看了内容。
读完之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即刻返回皇都!”他向手下宣布着。
本来前一日还有打算,趁其不备再从小路绕回城中,那些人定是料不到有回马枪,但那些手下都不明白为何主子收到
一封信就改变了主意,眼下要撤退了。那前面他们做的功夫不就都白费了吗?
虽有遗憾,但主子之命不得不从,也无人敢多说一句,就开始收拾,准备回程。
唐浮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尹子虚的那间现代感的卧室里。
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裙换了一身,怒火噌的一下蹿上脑门。她一再相信他,却被他一再戏耍一般擅自玩弄。她下
了床,穿上鞋,正要出去,就见尹子虚进来了,端着一碗什么。
“你这么快就醒了?怎么样,身子可有何不适?”他似乎有些惊讶,关切地问着。
唐浮瞪着他,“你到底用了什么迷烟,我不是说过不需要你救我出来吗?”她上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愣在原地,顿住了。
她的声音怎么变了,难道是受那毒烟影响,就仿佛带了一个变声器在说话,明明是自己张嘴,可声音发出来不是自己
熟悉的那个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