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看的眼角直抽，但又不好说出缘故，只好默默不语。

云滢意气风发的出关了，笑咪咪的看了玉绍荣和元宝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元宝愣是从她的笑容里品出了几分遗憾的意思来。

四长老，欣慰的看着出关的云滢，神情有些复杂。云滢同样看着四长老：他清瘦颀长，灰白的头发用一节小竹子挽了发髻。修士从踏入炼气开始，最先的修炼就是改变身体的状况。一般来说若非有伤或是中毒，他们各个血气好精神状态极佳，身体好的连病都几乎没有。如今四长老这幅模样，想来他受伤不轻。

她能猜到月影门被灭门的原因不简单，非常能理解他们的痛与恨。就像她也身负血海深仇，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样受到不公的迫害。她能从四长老热切的眼神里看到他对自已的期望。云滢不傻，多少猜到四长老恐怕是把复仇和重建门派的希望都落在了她和玉绍荣身上。只是，她身上已背负了许多仇恨……

云滢垂下眼帘，躲避着四长老的视线，笑着说要跟玉绍荣和元宝一起准备食材，等下四长老好好尝尝他们来自凡间的手艺。

四长老活了两千年，早已是人精，自然能看出云滢躲避的意味。眼里的光彩瞬间就暗了暗。这只是她和四长老之间无声的试探，其他人并没发觉异样。

田择灵和季初因还有小雅三人高兴极了，都暂时放下了心里的难过。他们以前在门派里跟秦风一样都只是一味的清修苦炼，从没见过这样丰富的食材，兴奋的小脸都红彤彤的。

“这是紫角鹿，火灵气十足，肉质鲜嫩。多亏了猴妖的委托啊，要不然这鹿我都没办抓到。”

启东见四长老突然有些低落，有些不明白所以，也跟着思绪不宁起来。这餐洗尘宴除了他和四长老，其余各人都年纪小，心思浅白，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所以吃喝的甚是心满意足。

到了最后，四长老还是开口叫了云滢单独说话。云滢心想这场谈话迟早要来的，还不如趁早把话说明了。她也想好了，既然月影门不存在了，那她就不能拜师了，她可以尽可能的跟秦风合作或者帮助，但是要扛起复仇和重振月影门的重任，那她只能婉拒了。

“听风儿说你家人和家乡亲友都死于非命，而杀人的是修仙者。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不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查个水落石出。”

“这里不似凡间，若有冤情可依仗朝廷和官府主持公道。修仙界可没朝廷也没官府，更没人给你主持公道。这里向来是以一流门宗、世家为尊，一切以实力说话。”

“我从没指望别人给我主持公道。我的仇，我的不公，这是我的事自然是我说了算。我所依仗的也是实力，如今或许还不行，但是，我保证我的公义不会缺席。”

她果然还是涉世不深。四长老缓缓说道：“一流门宗和世家站在万南界的最顶层已经有几十万年了，通往凡间的传送阵就是握在他们手里。他们之间一直相互通气、联姻、结盟，共同的利益使他们凝聚在一起。你若是与一家为敌，很有可能会牵扯到别的援助家族，很和可能会跟更多万南界顶层的人为敌。你可明白？”

嗯，这个大叔真讨厌。云滢不语，她连那两个男女是什么身份都没搞清楚呢，怎么就跟金字塔顶端的人为敌了？脑壳又点疼。

“修士向来行事讲究斩草除根，就是怕留下仇恨的种子。你若是以为可以查，那就错了，只要你稍微露出些苗头就会被灭了，他们宁可错杀，不肯错过。”

“凡界被焚天阵法隔离出修仙界，阵法之间有五个传送阵，被五宗五世家把握着出入口。他们派弟子在凡间的阵口守护，以防有邪修魔道混入凡间祸害。若是你家情况属实，几百人性命被害，而又没有驻守的修士处理，那就说明，凶手来自他们之中。”

云滢没有想到还有这层的缘故。秦风都没说过，看来这个大叔知道很多修仙界的潜规则。她一个凡界的外来者，要是只靠自己去查，确实难以摸到头绪又费时间。

“你若是信我，我一门上下必为你保、驾、护、航。”四长老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云滢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承诺。他眼睛里包含了希望、恳求、还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而她更是看到了眼神深处的悲愤和痛楚。她不知该怎么拒绝。有些不忍心，她太明白失去亲人的仇恨和无能为力的煎熬了。算了，算了吧，她深叹一口气，债多不压身，她且当个扛把子的，慢慢奋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