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揉了几下脸颊,成安素干脆弓着背用手肘撑在腿上,将脸埋在了掌心内。
她的眼睛额心、眼睛都在发烫,双手却冰地可怕。
回到家时,屋内空落落地,只有玄关处地地灯被阿姨开着,留着暖软的光。成安素进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回自己的房间,将撕去副票的票根塞进了蓝色的本子内。
A5大小的本子,因为里面夹了太多的东西,承受着它这个大小不该承受的分量。
从签名照到演出票根,还有手幅,包括小的纪念品,不光是这个小小的本子,整个小箱子里,都是关于杜航和他出演的话剧的纪念。
坐在地上,成安素将本子妥帖地放在了腿上,伸手去摸箱子的一侧,接连摸了两个方向后,她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一张照片。
准确地说,是一张合影。
她和杜航的合影。
照片上成安素穿着高领的毛衣,显得越发年幼,坐在签名台后面的杜航扭着身子看向镜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杜航算是个不爱笑的家伙,好像他的情绪都更多地倾泻在了话剧之中,现实生活中所暴露的情绪反倒少了。这张照片一看就保存地很好,边缘没有任何的折损,看着照片上两年前的自己,和两年前的杜航,成安素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打断她的回忆的,是楼下传来的声音:“阿姨?成安素?”
寻着声音,成安素立刻将箱子盖好,重新推回了床下面,同时扯着嗓子同杜航打了个招呼:“是我,阿姨回去了。”
推开门,杜航正巧站在客厅的位置抬头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成安素觉得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余下的几天,成安素要么闷在家里做东西,要么就是上网刷剧,走过最远的距离,恐怕就是到储存柜里去取个快递。
直到周五晚上,她才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情绪如同受到了月亮的召唤一般,如浪潮似的,极有规律地席卷着她的大脑。
具体表现为坐立不安,还有双手发抖。
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兴奋,夹杂着愤怒的兴奋。
当成安素第七次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明所以地绕到了餐厅,又绕回来,一直低着头看书的杜航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将书签夹在书中抬起了头。
“怎么了?你今天晚上一直坐立难安的。”
也正是因为捕捉到了这种情绪,杜航犹豫之下并没有去书房看书,而是留在客厅,在电视和成安素的双重“骚扰”下,硬是看了三分之一本书。
“我也不知道,”闻言,成安素倒是停下了脚步,拧着身子看向他,但垂在身侧的小臂甚至因为过分用力而出现了漂亮的肌肉线条,双手更是渐渐握成了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可能太紧张了,毕竟这是…”她的手在自己和杜航之间来回划拉了一下,“我们第一次,去见你的老朋友们。”
她低声重复了一遍,低下头,有些无措地笑了一下,像是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无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