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一冷声接过她的话头,甚至毫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成安素,我不觉得你可怜,我觉得你活该。”
说完,她直接轰下油门,像是跟谁赌气似的。
成安素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拍在了椅背上,她的脊骨恐怕也淤青了不少,这一下疼得她暗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嘶……”车开出去好远,成安素才能够再开口说话,“所以呢,因为我老公,你现在要跟我吵架吗?”
开车的顾一一显然也恢复了冷静,她摇了摇头,咬着下唇在脑中组织着语言。成安素不会催她,只是用单纯看的目光,看着这张她在梦中都能画出来的侧脸。
从青涩、稚嫩,到现在张扬而美好,她们两个人互相扶持而过的那段日子,已经组成了两人的血与骨,这样的争吵对她们而言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
闷了一路,到饭店门口之前,顾一一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想得,也确实只有这么一件事儿。
***
房子里空荡荡的,很远处的光晕染进来,像是给整个客厅都蒙上了一层浅色的纱,成安素歪斜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她坐的位置,是昨天杜航坐的地方。
伸出手在空中虚无地勾勒出一个大概的人形,成安素半猜半蒙,想知道那个时候看着墨依眉的杜航,到底在想着什么。
人都是对求而不得的事物、人格外上心,杜航自然不能免俗,他今天的电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醒了之前还残存有几缕幻想的成安素。
婚姻,只能成为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理由,却不可能成为两个人相爱的理由。
杜航仍旧爱着墨依眉。
此时此刻,深切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成安素反倒觉得心里轻了一块,虽然空落落地难受,但至少没有希望,就不会一直念想着。否则就会像杜航一样,陷入自己的世界,走不出来,别的人也进不去。
之前,她是想进入的,哪怕只是作为一个陪伴者,甚至一个引导者的角色。好在短暂地认知错误后,成安素还是恢复了正常人类的智商和理智。
“吧嗒”,廊灯被摁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成安素这才发现她就这么呆呆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在沙发上半躺了好几个小时。
捏着已经麻木了的胳膊,成安素站起身冲正走进来的杜航点了点头:“回来了,阿姨给你准备了宵夜。”冲厨房比划了一下,她并没有离开的准备,“关于昨天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杜航看起来脸色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冻着了,唇瓣的边缘有些泛着青紫色,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在成安素和他说完话后,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里,杜航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他走到厨房门口,猛然顿住了脚步,拧着上半身看向站在沙发旁边的成安素:“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留下来吗?”
“我不知道,”成安素垂了一下眸子,看起来也有些无奈,“无论她想不想,她都已经结婚了,你也结婚了,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