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子昂应声道:“是,属下遵命!”
广袖下的拳头攥的愈发紧了,指尖深深地刺进了肉里,这一切全是因为那只妖!如果不是她迷惑了将军,将军又怎么会因为她陷入如此困境!
司徒骏沉思片刻:“行了,鹤妖那边把你的人撤回来,他们逃去了云枢阁,一时半会肯定不敢出来,在那等着也无用!”
“那我们……”里子昂目光试探性地扫向司徒骏,若他能把那只妖献出去,他们面前的难题就能化解了,如果不是……
三日……只有三日!如果将军不忍心送那只鹤妖入宫,那就由他来做这个恶人!
“我们手中现在还有多少兵力能用?”司徒骏手执酒杯,仰头一饮,烈酒入喉,心中却异常苦涩。
博文帝还在世时,给了他不少恩惠,如今的荣耀与权力,全是博文帝给他的,如今,他却要用这些荣誉与权力来同博文帝的儿子抗衡,日后,怕是要背负一世的骂名!
里子昂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盯着司徒骏,声音颤抖:“将军,难道你想……?”
“将军,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啊!皇上虽然体弱多病,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他有上古神兽守护,这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力量啊!
况且,将军……我们还有夫人,她也是百年鹤妖!”
司徒骏瞳孔骤然紧缩,一双乌黑的眼睛迸发出冷冽的杀气,抄起手边的酒杯狠狠地朝里子昂额头上砸去:“放肆!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一次又一次提夫人!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酒杯不偏不倚砸中了里子昂的脑门,顿时裂开了一个黑窟窿,鲜血直流,里子昂跪在地上,任由额头上的血顺着鼻尖滑落到衣襟上,也不皱一下眉头,将埋藏在心中的话一股脑全部吐了出来:“子昂七岁起,便开始跟随将军骑马拉弓射箭,十岁跟着将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十二岁跟着将军除暴安良,十五岁跟着将军战场大杀四方,十六岁跟着将军遭人陷害锒铛入狱。十七岁跟着将军洗刷冤屈官复原职,如此已近十六年,子昂从不后悔。将军若是执意如此,那便杀了子昂吧!
就让子昂先去黄泉路为将军探路,以免将军三日后下黄泉被诸多小鬼纷扰。将军黄泉路有子昂相伴,想必也不会太孤单,如此也好!”
司徒骏面具下神色动容:“你……”
“子昂说的句句是心里话,发自肺腑之言,如今时局已不同往日,现下天下太平,无仗可打,圣上不必再仰仗将军,便想过河拆桥。此次鹤妖之事无非是皇上有意为难,除去将军您的导火索罢了!将军难道还不明白吗?皇上就是盼着您找不到鹤妖,治您死罪啊!”
司徒骏冷声呵道:“究竟是谁教你说的这种话?”
“无人教子昂,请将军您仔细想想那日朝堂之.上,您是如何领了这件差事?”里子昂胸前的衣襟湿了大片,被血染成了深褐色,额头上的血依旧没有止住的迹象。
“你是说,皇上与国师共同做戏,拿百年鹤妖之心能治愈心疾为由,要杀本将军?若真如此,于皇上又有何利可图?”
里子昂眼中怒火冲天,满是恨意:“末将怀疑以鹤心入药能治皇上心疾是真,宫里修仙高人不少。国师更是法术高深,与仙人只差一步之遥,他想要鹤心何其容易,为何让将军你一个武将去对付百年修行的妖?此举定是皇上有意引诱将军揽了这门差事,说不定他们早已知晓将军的夫人就是鹤妖!下此圈套,就等着将军跳进来!”
司徒骏神色不惊:“但不论如何,本将军绝不会把月儿交出去!”
“属下有一计可救夫人,也可保住将军,就看将军可舍得?”
司徒骏来了兴趣,黝黑的眸子陡然一亮:“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