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逃的人越来越多,人心惶惶,平州的百姓也开始逃亡了。人越多,寒月白他们回翊城的路途就越不顺利。渡口,等着渡河的人排了好几里地,各个神色焦急。
一小颗一小颗如同盐粒一样的雪落了下来。燕其羽和甪重烨本想直接从河面踏水而去,但是寒月白不行。没了凤羽神力的加持,她功力大减;河面太宽,她估计过不了一半就会掉下去。大趸船的船家坐地起价,往常两个铜板一人,现今要十个铜一个,连毛球球都要收五个铜板。甪重烨劝诫船家,大家抛家舍业地逃难,这样的钱不能赚。船家人高马大,会些武功,很是蛮狠,不听劝,说明日还要涨价。
“黑心烂肺!”寒月白骂船家,然后对燕其羽说,“你还不动手,扔他到河里喂鱼虾。”
船家挽起棉衣袖子,露出手腕浓毛,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今天老子要露两手了!”
两个撑船的船夫从船跳下来,摩拳擦掌朝寒月白他们走来。
“对付这种人,不用动手,动脚就够了。”燕其羽一个高抬腿,将船家踢进河里。两个船夫立马不敢前了。燕其羽按住船家的脑袋不让他爬起来。河水冰冷刺骨,船家冻得嘴唇都紫了,牙齿抖得咯咯响。船家屈服了,还是按两个铜板渡河。
他们到了临江时,遇一支大军,一打听,正是虎旗军,元帅就是尹望。虽然讨厌尹清嘉,但是危机关头,尹望挺身而出,寒月白沉重的心头,有一些些感动,默默地为他祈祷。
坏消息比寒月白他们先到翊城:虎旗军在临江与神鹫军相持了一个多月,还是失败了,尹望被杀,所剩的一万多人边抵抗边南撤。虎旗军这道大坝塌了,南安洪水滔天。国之将亡,卫铎惶惶不可终日,彻夜难眠,头发白了一大半,身体佝偻,如同古稀老人。有大臣建议赶紧迁都,有大臣建议让卫璃和楚天青出来,调集所有的军力,也许能挽救危局。妘灼灼劝他不要再软禁楚天青和卫璃了,就算马把皇位给了卫璃,让他出来救国救民,总比灭国强啊,皇位不论传给哪个儿子,总还是姓卫。妘灼灼的话管用了。卫铎召见卫璃。卫铎挤出几滴眼泪说,生死关头还得靠卫璃,让他把能调集的军对都调集起来,包括西林军。承若如果他能打败神鹫军,就让直接让他继位。
卫璃在卫铎面前信誓旦旦,但心里没把握能打败神鹫。他想到能继承皇位,无比兴奋,面对洪水猛兽似的神鹫军,又忐忑起来,这感觉如同火中取栗一般。皇宫门外,马车前,他对车夫说,去威虎将军府。先找楚天青合计合计,他才能安心。
七天之后,南安能调集起来的军队全部集合在虎旗军大营,整装待发。就在大军出发的前一天,寒月白他们到了翊城。她蒙着黑面纱进了宴海楼,走进一间雅间里,摘下面纱,告诉小二她姓寒。随后,金顶、唐浦、邢严肃依次进来,站在寒月白面前,恭恭敬敬地称她小公主。寒月白给他们介绍了燕其羽和甪重烨。寒月白一说出甪重烨三个字,金顶他们喜出望外。
“老王爷就在七里巷院子里,他要是见到您老,不知有多高兴那!”金顶很兴奋,给甪重烨倒茶,茶水满出杯子了都不知道。
唐浦马派人去虎旗军营通知楚天青,同时也给宫里传去消息。楚天青跟卫璃告假,说他的一些云州老乡要为他践行。卫璃同意了,楚天青和楚江秋骑快马往翊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