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他从床上醒来,呆坐了一会,两眼放空却脑袋里思绪混乱。他修整了一会,便开始按部就班地刷牙、洗脸。
余瀛对着没有镜子的墙刷着牙,刷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他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他快速地结束了洗漱,蹲在下水道班的厕所上看起了手机。
手机上的消息栏上都是未读语音,余瀛翻一下翻到了顶,他惧怕着点开了第一个。和今夜里的那语气一模一样,余瀛也不回避,任由语音一条条地跳转。他边听边脑补笙梦在手机前录音的崩溃神态。腰间抽抽的,那是紧张又窒息的声音。
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他们直接的故事将会完结。丢脸不说,会让她遭受重创。余瀛此时不在乎结局了,他知道这个女孩的不容易,他只是想着把事情尽量处理好,但是他没有说放弃。
怎么办呢?今天是上课天。余瀛蹲在厕所里思考着,他还是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余瀛和平常一样的时间到了教室,离上早修还有十五分钟,他抬头望了望钟,然后低头开始读文言文。
陆陆续续地总有人来,在越来越嘈杂的环境里,他忽然觉得自己不适应了,他开始咬着自己的手指,那是他多年的习惯,一直改不掉。他用心地啃着,那种可怜的神态和姿势,自己看不到的难看。侯然也来了,他顿时有点难堪地停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重新读起课本。
永远都是那么些内容,谁想到自己曾经认为简单的背诵到现在还没会?他又停下来,开始拨动头发。头发一根根地往下掉,已是习惯,那都是自己长期熬夜和不合理膳食造成的。
他自嘲着,喃喃自语:“都他妈的高中了,没人爱,还说什么合理膳食。没死就不错了。”他边说边笑,脆弱促使他眼泪打转。他又想着没什么好哭的,仰着头把眼泪烘干。
老师一节一节课地上着,没完没了地讲题、发试卷。他也是听腻了,不想听。但是听腻了就是听懂了吗?还不是不会,不会就要听啊,于是坚持着,他侧着脑袋跟上节奏。不知不觉中,两节课过去了,他起身的时候凳子弄的声音极为大,侯然忍不住地望了望他烦躁的背影,寻思着可能找老师请假去了。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昨天晚上熬的太晚了。”余瀛开始表情配着借口演给老师看。熬夜是真,生病是假,但是余瀛总是一个人,老师也或多或少了解他的家庭状况,所以余瀛不怕他不给假。
余瀛永远都是那么的瘦,也确实,老袁出于心疼他开口关切道:“持续熬夜身体肯定吃不消啊,你到医院看看。来,写请假条,下午能来你就签晚上七点来,不能就签明天。因为,时间短了,保安不让走。”
余瀛看着老袁被愚弄着还浑然不知地认真,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他走过去,勾着腰签好了请假条。
老袁把那张请假条撕了下来,然后说:“你填了两张,一张是你出去的证明,一张是我班主任会上的证明。你啊,自己好好地照顾自己,我看你学的辛苦成绩……要提高学习效率啊。”
余瀛转身就出了校门,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她发消息,只是苦了侯然,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笔记,但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你在哪?”余瀛发出了消息。半天也没有回应,他没有办法,只好跑着去她家。那个时候,他们在手机里聊着自己住在哪,笙梦就告诉他住址。
这城市还好很小,他一路小跑只需要将近二十分钟。他跑的很用心,然后到了地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到你家了,我不方便进来。你能下来吗?”余瀛等待着她回消息。她坐在六楼的阳台上,拿着手机痴痴地看着楼下慌乱地他,她把头望向一边,眼泪已经苦干。
余瀛焦急如热锅蚂蚁,事由他起,但是她不理睬倒也显得难办。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去她家了。
余瀛一口气上到了六楼,摇摇晃晃着地敲了敲门。“咚咚咚。”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余瀛站在那里,等待她的歇斯底里。过了一会,她忍不住地打开了门。
“进来吧。”笙梦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眼神回避地回了房间。余瀛就这样望着,她没有换衣服,显得身子单薄,但倒也有几分身材,头发凌乱着,余瀛脱了鞋直接进来。
屋内的装修简单,客厅倒有几分古典韵味,虽然简单,余瀛也看得出来,那些摆放的东西倒是不便宜的。他走进了她的卧室,里面呈现的是与客厅完全不同的风格。满墙的壁纸、靠枕、抱枕,略显高档的桌椅。他看得出来笙梦将自己的兴趣融入了生活。
“你这些海报挺好看的。”余瀛笑着指了指墙上的几张画,但是看着笙梦冷冷地望向一边,便收了笑容。他坐了下来低头不语。
许久,笙梦抢先问道,语气还带着久未散去的哭腔:“你到底喜欢我吗?”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笙梦点了点头,把那本随笔摆到了他的面前。“你看看吧,我不相信你不记得你自己写了什么。”他望了望她冰冷的眼神,缓缓地拿起了那本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