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虽暖心,风却依旧凉。“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一无是处?”笙梦搓着冰冷的手,嘴不停地哈着气。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余瀛抢过她手里的可乐大口喝着,笙梦呆呆地望着,然后他说,“别看我,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笙梦听了笑出声来,然后头倒在他的肩上。
过了一会,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余瀛大口大口地喝着可乐。一瓶慢慢地见底,笙梦痴于他高挺的鼻子和略白的嘴唇然后调侃道:“你这么喜欢喝,就不怕不长个吗?”
余瀛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将计就计地说:“唉,这人到了这个岁数长不了了吧?不过你要是嫌弃我长不高的话,那现在你应该不会出现在这吧?我们学校强壮的多得很,长得好看的也有,那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笙梦戳着他的腰,痛的他站起身来直退。“你干嘛啊?痛!”余瀛叫着。笙梦也不回嘴,站在那里傻傻地笑着。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想用一种方式去证明自己,所以我参加了运动会。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莫名其妙吧。”笙梦坐在乒乓球台,双腿摇晃。
余瀛望着她的脸,他真想一把抱住她,向北逃跑。少年总有自己的弱小和胆怯,但是并不是证明他们不敢,当然确实不敢,余瀛伸手轻轻地揪了揪她柔软的脸。
“你瞎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这样想。”他试着拨她的头,让他靠到自己的怀里来,但是她往左边挪了挪。余瀛迟疑了一会,她的眼神告诉她有自己的理由。余瀛收回了饱含渴求欲望的手,脸色失意,不再说话,心底至为平定倒也显得几分难堪。
笙梦看了他许久,然后再次起身。“你觉得我们现在的这样的状态,该怎么说?你那么喜欢写,能不能现场说给我听。”
余瀛望着她认真的脸用力地点了点头,明眸在灯光下更加耀眼,他被闪的晃眼,连忙低下头,奈何演技太差,动作衔接的那种僵硬无味的像嚼蜡一般。
他再一次地抬头,笙梦催促道:“怎么婆婆妈妈的,快说啊!”
“那你会和上次一样吗?”
“不会。”
于是他倒吸了口凉气,不酝酿开始直接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觉得都是梦,我想象过一个画面:之后的某一天,我站在这样一条我曾经厌恶了无数次的街上,看着满是熟悉的味道,看着你在对面马路的小卖部抽烟。你还是你的那张脸,蹲着抽烟玩手机显得狼狈。你不顾形象着抽着,到烟底了,我也哭着到了底。我一直以来都不希望是这样的一种结局。但是那个梦我常做,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说喜欢可以成长为爱,那也是不是可以成泡影?我们就像是被步步紧逼一样,其实没有人逼我们,只是我们在逼自己。每个人做着每个人的角色,做得好就必然让别人做的不好,而我们一分多角,你认为我们能好吗?”余瀛眼神放光,笙梦不敢看他。
他回过头继续说:“我担心你这样没有大学读,但是我做不到逼你学习,我曾经被逼过,那样太难受了。那种难受就像老人夜未央之时就醒,然后清醒着保持到天亮。他们哪是清醒啊,只不过是怕死的惶恐。每日如此,月月如此,还有明天吗?”余瀛擦干了眼泪,不再说了。
笙梦红着眼眶,然后手伸上去。
“没事,我们不还在吗?没必要脑补那些不好的画面,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异地恋。”笙梦用手擦着他的眼泪,他没有说话,哭的用心。
“别再哭了,哭到了节骨眼上就止不住了。”
“那你还说?”
“……我那不是忍不住嘛,我再也不聊这么感性的问题了,你也真是的,怎么想的那么多。”
“你还说……”
“……”
躺在床上翻过了又一晚,笙梦越发地坚持了心底坚持了很久的想法。她知道虽然那对谁都是结局残酷,但是至少对当下,是最好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