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因风懒得和这样的人多费口舌,可奈何有人脸皮厚还不识趣,虽然她一向觉得,逞口舌之快是件无聊又毫无意义的事情,但看着原容脸上的不悦之色,她还真的觉得痛快了些。
一室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原容冷眼看着对面的人,然后起身就要朝柳因风走过去,她轻拍了下桌子正要站起身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敲门的声音,紧跟着是楚怜的话音传进了门里。
“二姐,我进来了。”楚怜说着推开了房门,一时定睛朝着房间里的那两人看了过去,然后只能自觉忽略掉那碍眼的某个人,朝着柳因风身边走了过去。
此时的楚怜,衣前鼓鼓的,她一手按着前襟,来到柳因风面前时才伸手拿出了一个油纸包来,放到了桌子上,“附近只看见卖包子的,你先吃这个吧。”
“挺好,看着挺香的样子。”柳因风掀开纸包来,食物还隐隐冒着热气,她不觉咽了下口水,说话时还不觉得,等东西到了眼前,马上就又前胸贴后背了。
不过在开吃之前,她还是扬眉向着原容处,投去了一道视线,“你可以走了。”
某人毫无自觉的样子,“去哪儿啊?我现在肯定是不方便住在林府了,要不你收留我几天?”
柳因风用力咬下了一口包子,冷哼一声,朝大门处扬了扬下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然后这回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来,楚怜先上前来赶人了,“原公子,请吧。”
原容冲着楚怜假作柔和笑了笑,然后转眼盯着正在吃东西的人,“你先出去一下,我就最后再和她说句话。”
柳因风此时也没再理会旁的动静,只半垂着头,小口小口很快地吃着手里的东西,她两个手捧着白白的包子,往前躬着身体,小臂抵在了桌沿上,静静地好像把自己给隔离了出去。
楚怜抬眼往她那儿看了一眼,不由自心底叹了口气,给了原容一个催促的眼神,终究敞着门扇先走了出去。
原容走到了她身边,半蹲下来去看她的脸,“柳因风,提前奉劝你一句话,别总想着隐瞒什么,浪费精力来和我斗智斗勇,你不如换个思路,主动伸手靠向我,毕竟总要有这一天的。”
柳因风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她咽下了口里的食物,转头打量向原容,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天船上的那个人,该不会还没断气吧?”
听柳因风提起一人,原容的神情不觉冷了一瞬,转而平复出一抹笑容来,“他还活着。”
“原来如此,难怪原公子如此大肚了,”她放下了未吃完的东西,淡淡看着身边的人,“那我也有一言,昔日拜你所赐,体验了一回生不如死,盼有朝一日,再如数奉还。”
原容这回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像是全然听不出这字里行间的意味,转而伸手拨了下她额前的碎发,在转身离开前,还不忘留下句笑言,“晚上别忘了等我,我就在你上面。”
于是乎,当夜里,一间屋顶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吵的人整夜难眠。
小剧场
夜深风露重,原容一手拎着个小酒壶,一手拈着花生米往嘴里送,晒了一会儿的月亮,便也觉得有些无趣了,然后便打起了屋顶的主意。
他撬开了两片屋瓦,一直扒拉到能低头看见屋里的情形,虽然此时熄了灯,底下昏暗一片,其实也看不清什么,但原容显然也不是为了偷窥,于是兜着一把花生米,然后一粒粒地往里头扔。
从屋顶的空缺处飞射下去的花生粒,沿着不同角度奔腾着,在深夜中发出断断续续乒乓作响的声音,窝在屋顶上的人以此为乐,一边听着这些声音来判断又一粒花生米的落点。
嗯……这动静砸到床了?好像也不是。
一阵冷风吹过,又一个身影停在了这处屋顶上,影凌不由吸了吸鼻子,往不知在干什么的那人旁边走近了些,“容爷,要不您也去客栈先将就一晚吧?”
“不必,你去吧。”原容痛快拒绝,随口说道,然后当他抬起头来往身旁看去时,影凌竟已飞身不见了踪影。
居然……跑这么快!?
原容一时不平,脚下一个不小心就踢掉了一片屋瓦,哐当落地的声音突兀响起,惊了附近不知哪户人家院子里的狗,一阵汪汪的犬吠声随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