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问公子你的意思呢?”练傲寒问。于常心道:幽冥客做事果决狠厉,忘川楼向来不愿分人一杯羹,断不会与樊禁盟联合,反而会视其为敌,本想提前与她联络,占得先机,反制樊禁盟,怎料这女人好像看穿了我的意图,“楼主此话何意?”练傲寒从袖内取出一张纸放在于常面前,“不知于常公子怎么变了个模样?”纸上赫然画的是那真正的于常,“于常”笑道:“早闻忘川楼乃是江湖消息汇集之所,今日所见才知此言非虚,我早已控制于氏所有人,不料还是让楼主发现了端倪。”“公子能灭毒门于氏,能耐可是不小,若要投靠樊禁盟大可光明正大的入伙,而公子却要冒着威胁顶着于氏的身份加入,本尊以为公子是想将樊禁盟从内攻破,那就需要一个容易取得宗乘齐信任的身份。”这女人的朱唇一张一合就道出自己的心中所想,实在聪明,本想先发制人,现在却制于人了,但好在幽冥客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却未报于樊禁盟,可见她的确站在宗乘齐的对立面,忘川楼还是可以借助的外力。于常道:“楼主既然知晓我并非于常,却未告知宗乘齐,想来并无与樊禁盟联合的意愿,不如你我联手,事成之后,樊禁盟的财产势力等全归楼主,但来往书信账目等资料归我。”“公子费这么大力气,却几乎无所求,本尊有些不放心。”练傲寒摇了摇头,金步摇随着她的幅度摇晃,尽显妖冶。“我若无所求何必找宗乘齐的麻烦,只不过那些东西我没兴趣。”“那这般,所得好处平分,但来往书信等物以及公子所知消息共享,如何?”“成交。”“既然合作,本尊总得知道公子究竟谁?”练傲寒带着笑意看着他,于常总觉得自己身上被戳了两个窟窿。“楼主还是把我当于常的好,若是连底牌都露给楼主,那我还要不要活了。”于常报之以妖媚一笑。“于家主不愿说,本尊也不好追问。”“楼主放心,你我目标相同,利益一致,合作定然顺利。”
练傲寒道:“令妹昨日于茶棚拿走本尊心爱之物,烦请速速归还,你我已成同盟,看在这份上本尊绝不追究,或者本尊请令妹到忘川楼小住两天。”于常心想,昨日茶棚何曾见过幽冥客,更何况灵儿胆子再大也不敢拿了她的东西,只怕是这女人多疑,想要个人质,眼下刚达成同盟,却也不好惹她不悦。“灵儿拿了楼主的东西?此事我确实不知,不如我回去问问再给楼主答复。”“劳烦于家主了。”
客栈内,越怀瑾手执乌萧,奏的是那首长思乐,赵羽看着哥哥吹箫的深情,听着曲中透着几分思念和求而不得,实在忧心,正直刚毅的哥哥怎么就迷上了一个魔女。“哥。师父来消息了。”萧声停止,越怀瑾回过神,“师父有何吩咐?”“叫我们在常和注意安全,樊禁盟以门人被我派所欺为由挑起纷争,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师父还是担心樊禁盟和忘川楼会趁此机会联合,到时两股势力一同讨伐,到时明允会十分吃力,应付不暇。”“我会回个信,说忘川楼愿意明允联盟,让师父安心。”“可别,师父要是知道你怎么想的,能气死,还有,师父怕咱们应对不了幽冥客,过段时间师叔会来,哥,你要么断了那个念头,要么就想想怎么交代。”越怀瑾摸着乌萧好似摸着一个稀世珍宝,“我出去一趟。”
城西院内,“灵儿,昨天在茶棚里有没拿了别人的东西?”于风问道。“没有。”于灵儿眼睛咕噜噜一转,磕着瓜子,“风哥哥,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今日幽冥客说你拿了她东西,我不管是真是假,你都给我躲着些忘川楼的人。特别是穿红衣戴银面具的女人。”“那是谁,莫不是哥哥的相好,怕她撞上我?”于常撇了她一眼:“撞上她,你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是幽冥客!”“那她是不是哥哥相好的嘛?”“呵。总之你别再给我惹事。”“哥哥放心。”水汪汪的眼睛显得充满着无辜和真诚。于常将昨日被哭湿的衣袍扔给她,“谁弄脏的,谁洗干净。”于灵儿竟也不偷奸耍滑,在后院打了水,洗得万分起劲。
越怀瑾走到忘川楼,大门内外进进出出,都是前来买消息的,好生热闹。人多眼杂,越怀瑾沿着墙向后绕去,走了许久,在守卫稀疏的一侧院墙翻了上去,但见一群浣衣妇人在晾晒衣物,孩子们互相追逐打闹,还有些妇人在一旁廊下纺线,互相闲聊,好不惬意。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忘川楼里居然还有此安乐窝。越怀瑾翻墙而下,从晾晒的衣物后溜走,谁料才走几步,传来了急促的哨声,诸多侍卫闯入浣衣处,妇人带着孩子躲在一边,侍卫将越怀瑾重重包围,越怀瑾拿着长剑,举起双手,以示不做反抗,“莫要动手,我是来寻你们主上的。”为首的侍卫道:“放肆,忘川楼的主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我与练楼主乃是朋友,烦请这位兄弟禀告一声,免得起误会伤了和气。”“带走。”
忘川楼内的道路错综复杂,越怀瑾被押进一处庭院,“主上,在三生阁抓到一名刺客。”红衣女子放下手中浇花的喷壶,站起身转头看来,“此人无妨,下去吧。”众侍卫行礼退下。越怀瑾看练傲寒这一身打扮比之前所见华丽许多,依旧掩不了浑身的清冷孤傲,但更添加了几分贵意和威严,“练妹妹,早闻忘川楼的三生阁是个修罗地狱,进去的就仔没出来过,今日一见却更像一个世外桃源。”练傲寒轻叹一口气,“越兄为何不从前门进?”“你前头人来人往的,我若告诉他们是你的朋友,他们势必要分心伺候我,那还不得黄了一些生意,让你少赚多少?”越怀瑾打趣道。练傲寒不做理会,摆弄着花草“说正事。”“无事,只是闲得无聊,又好奇这忘川楼究竟有没有传闻种的那般可怖,便来寻你。”“越兄在此可随意游玩,但忘川楼的一切越兄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练傲寒认真严肃地道。“一时玩笑,你还真当真了,这毕竟是你的立身之处,我哪能随意窥伺。”越怀瑾明朗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