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毕,文武众臣都惊得说不出话,独独太子微微低头抿嘴偷笑。
“好大的胆子!”皇帝拍案而怒。
“陛下请容臣一言。”练傲寒叩首而请。
“说。”皇上起了兴趣,看她如何解这死局,或者说本就想把这死局扔回给她。
练傲寒跪直了身子,“臣曾以一计换陛下一诺,臣望陛下允臣以女子之身入朝。陛下若允,臣便是无罪。”她丝毫不怯。
“若朕不允,便是朕言而无信了?”皇帝越想越气,本以为顶多是许他个高官厚禄什么的,她倒来个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敢有来者的要求。
“此话,非臣所言。”练傲寒说得恭敬。
“哈哈,起来。”皇帝笑着道,同时狠狠瞪了站在堂下装得一副低眉顺眼的太子。这女子胆大不仅是自身如此,想是有一部分还是他这儿子放纵的!
“陛下。自古岂有女子入朝的道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粗哑着声音道。
练傲寒已然站起,见那老大人的官服应是三品,还是御史台的,难怪。
“自古未有,并非我朝不可有。”练傲寒道。
“好一个小小女子,竟敢惑乱朝纲。”那老大人指着练傲寒的鼻子开骂,“有违纲常,有违女德。”
“老大人是?”练傲寒丝毫为被他的谩骂惹怒,依旧是原先的样子,只不过换了女儿身,众人看着是万分别扭。
“御史台伍雍。”老大人挺直了腰板,抬起头,拿鼻孔看这胆大包天的无知女子。
原来是那历经三朝的老御史啊,练傲寒明白只要掰倒了面前这个老迂腐,文官的嘴基本算是堵上了。
她道:“伍大人,我从入朝至今可曾做错过何事?”
没有,不仅无过还有功,件件大功。这一点,在场的皆是心知肚明。
“你是女子便是大错!”伍雍指摘道。
“呵,”练傲寒冷哼一声,“我倒是不敢苟同,女子如何?女子为何不可为官?是尔等七尺男子害怕比不上一介女流,面上挂不住吧?”
“你胡说八道!”伍雍当即被惹怒,“你家中如何教你的!这可曾用心读过?”
“家中人如何教导无需大人过问,至于《女诫》我是不读的,因为读之无用。”练傲寒说得很是轻蔑。
满朝哗然,尤其文官之中,这女子是要反了天了!
“你这女子,满口粗鄙之言,竟连前人留下名书典籍都敢诋毁,依你这副德行,哪怕是奴籍出生的都不会娶!”伍雍愤恨开骂。
没等练傲寒说话,武将中站出了一个长得俊俏的年轻将军,那勾人的丹凤眼此时含着淡淡的杀气。
薛繁悄悄抚了抚额,这个于风三天两头拿着不同的意见和他对着干也就看在司马子浩的份上忍了,这时候他出来添什么乱,真是不省心的!这小子聪慧机灵,只盼他别再把局势闹大了。
于风道:“伍大人,你也太过分了,这事关女子终身的大事你也能拿来骂人,枉你是个读书人,莫不是上了年纪,把那圣贤书全给忘了个干净,依我看,你还是回家养老吧,免得再多说些什么,落了错,晚节不保了!”
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带的文官并不多,这些文官中以伍雍资历最大,这一下,于风是捅了整个文官窝了。
众目睽睽之下,练傲寒想提醒一下于风都没有法子,但看那于风的脾气上来,她便知她这弟弟是真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