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殿下乃是因归雁关易守难攻,几日来忧虑不已,偶闻许是另有道路通往归雁关,便亲身前往,殿下私自出营,也是想为陛下分忧解难,为国效力,望陛下恕罪。”
出营办了件正事,皇帝的怒意稍稍消了些。
“你们把今日的发现说说。”
司马越将发现细细讲了后,皇帝道:“此事不宜公开,待明日与大将军商议后,再做决断。练傲寒,你先退下吧。”
“是。”练傲寒拜了一拜,起身离去。
“父皇是因为今日同行的是练傲寒才动怒的?”司马越问。
“你知道就好。”
“此次若能顺利攻城,练傲寒当记首功,父皇,她是个好女子。”司马越辩驳道。
“下去,下去。”皇帝一手抚额,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练傲寒离开皇帐后又出了大营。
大营附近的树林没有半点人影,愈往里走愈是漆黑静谧。
练傲寒停下了脚步,丛林里人影闪过,在她身前停下,“主上。”
“如何了?”练傲寒道。
“当时是这样……”
深夜驿站客房中,钱顺睡得死沉,忽然从床上翻身而起,“我错了,我错了。”钱顺滚下床朝无人处跪下不停叩头,“我错了,王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您饶了我吧。王妃……王妃……”屋外的寒鸦凄厉地叫了两声,钱顺满脸惊惧,更是叩头不止,“王妃,您饶了我吧,您饶了我吧……”
“王妃?你听清楚了?”练傲寒的嘴微微颤抖,袖口的衣服已被捏成一团,手指还在用力握紧。
“主上,属下在他的房顶上听得一清二楚,半字不差。”白湘道。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被小风吓到。王妃,小风的相貌……呵,钱顺一直害怕的那个人还能是谁!他当初是做了什么!害了娘亲的还有谁,还有谁!可以查,可以查的,到时候一个也逃不了,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主上,主上。”
练傲寒咬着牙道:“把钱顺在定安军时的所有经历都查一遍,特别是十二年前的。”
“是。”
当年,到底是有多大的一个局……练傲寒往远处亮着灯火的地方走去,脚步踉跄,许是夜半天凉,她感到了冷意,心跳也放缓了一些。
白湘察觉到她的不对,“主上,我送您回营吧。”
“不必。”练傲寒很快便走远了。
“殿下,查到了。”路书呈上一份脉案。
司马越翻了翻,“十二年前开始犯的癔症,难怪要自请调离,太医去过了吗?”
“去过了,他手臂上确实有伤,说是一时兴起,和同僚比武时伤的。”
司马越勾了勾嘴角,“呵。”如此看来,那夜的刺客定是钱顺,至于与于风交手时的失误,应是癔症犯了,钱顺总不会在十几年前被一个孩子吓到。
练傲寒握着胸前的挂饰,脸色苍白,眼神哀戚,终是一日奔波的疲乏让她闭上了眼,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