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行礼一拜,“主上。”
“他们如何?”练傲寒问。
“如主上所料,晋兵都中了毒,浑身乏力,除此外,一切尚好。”
练傲寒稍稍安了心,“任务完成了,你马上撤回忘川楼,花黎会安排你的。”
“是,主上保重。”
这荒芜之地只剩下了一个女子,北地的风刺骨一般的烈,练傲寒仰起头,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着这方天地,她呼吸着,鼻子里充斥的都是北地风沙的味道,闭上眼,她仿佛看到了南地袅袅的炊烟,小桥流水,一切都是那般静谧安宁。
我该怎么选择?她问着自己。
“绾儿,怎么了?”宁易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师父,你不要去好不好?”那时候的她只有八岁,扯着师父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如果是绾儿,绾儿会去吗?”
那时候,曾经被逐出师门的莫九邪抓了师门中一些刚下山游历的弟子,逼师父去见他,否则就杀了那些弟子。
那时候她点了点头说:“我去,但师父不能去。”
后来的她就不记得了,只记得她一觉醒来跑去师父房间就看见师父给自己上着药,师父的肩膀被砍伤了,衣服上都是血……
清和一直守在城楼上,所有的将官包括清朗都被支开了,好不容易看到城楼下的那抹红影,清和急匆匆地让士兵悄悄开了门。
“多谢。”练傲寒道。
清和道:“你可算回来了,皇帝下诏,半个时辰后,除了当值的全部都得去议事。”
“知道了。”
北燕的俘虏营内安静了许久,尉迟彬这才摊开手,将那红色的布条捋平,只有两个字,静候。
这布条的颜色暗纹他认得出,应是练将军从身上的衣袍上撕下的。
一根红布条在几个人之间传递过后,整个俘虏营内那惶惶不安的气氛散去了不少。
“将军一直念着咱们,她说了静候,我们就等。”尉迟彬道。
甘阙点点头,这回他万万不敢擅自做主了,“如果这回我还能活着回去,以后我全听练将军的,她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尉迟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嗯。”
从被俘后到现在不过一日,他们却觉得很漫长,漫长到仿佛过了百年,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最是难熬,好在明日就是知道最后结果的日子。主将一直没有放弃他们,他们就不能弃主将而去。练将军是何等人物,在这敌营内都能传进消息,把这些燕狗耍得团团转,跟着这样的将军,太值了。
不论明日结局如何,这辈子没白活。
皇帝揉了揉眉间,“都说说,这一千三百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