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白沐莞盛装打扮,在香云和碧珑的陪伴下乘马车来到魏国公府。魏国公府和东宫相隔不远不近,坐马车总得耗费半个时辰。
来京城以前,白沐莞最爱策马扬鞭,她擅长御马骑术高超。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需要尽快融入京城闺秀的圈子,一举一动也必须遵照未出阁闺秀的礼仪,不得太过肆意随性。
深秋过去此时临近冬日,魏国公府花园里大多数花草已然凋谢,景致自然不及春夏时节。府内丫鬟领着白沐莞穿过花园,来到今日寿宴待客的花厅,还没进门耳畔已然传来一阵阵女子们的娇笑声。
沈芙似是刻意在花厅门口等候白沐莞,激动得迎上前笑语宴宴:“白姐姐总算来了。”
白沐莞任由沈芙拉住自己的手,含笑应道:“沈妹妹,东宫离魏国公府算不上远,但马车慢悠悠总归要耗费些时间。”
两人虽然只在百花宴上有一面之缘,不过彼此看对方格外顺眼,互相留下好感也是缘分。
魏国公府今日熙熙攘攘,客似云来。虽然不及百花宴人多热闹,没有宫里规矩的拘谨,众人倒是能放得开手脚嬉笑攀谈。
穿戴精致的魏国公老夫人精神矍铄地坐在花厅中央,身旁围绕一众女眷。女眷们或是奉承恭维,或是言语玩笑,倒也一片喜气洋洋。
不待白沐莞仔细环顾众人,沈芙已经把她牵到了魏国公老夫人面前,笑嘻嘻地说:“祖母,您看这就是我常常说起的白姐姐。”
白沐莞上前一步福身行礼,落落大方:“晚辈白沐莞拜见魏国公老夫人,愿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魏国公老夫人见白沐莞既无忸怩怯意,模样更是无可挑剔,不禁生出好感夸赞道:“往日觉得芙儿生得好皮相,今儿老身才见识什么是千里挑一的漂亮孩子。荣国公府的两个外孙女兰心蕙质,当真一个比一个出挑。”
坐在旁边的荣国公老夫人蒋氏闻言笑了起来,心中欢喜:“我的两个外孙女无论模样还是性情,都比嫡亲孙女强上许多!你今日若是相中沐莞,不妨把沐莞留在府中当孙媳妇。”
这话让魏国公老夫人听得喜笑颜开:“你小姑爷若是肯点头,我不妨进宫倚老卖老,厚颜求一回陛下赐婚。”
众人明知道是两位身份尊贵的老夫人互相打趣玩笑,依旧看得眼热。连站在蒋氏身后的儿媳赵氏和荣国公府四位小姐都听得羡慕。如今大皇子被罚禁足,宫里霖贵妃被赐死,原本准备嫁入大皇子府的两位荣国公府小姐暂且没了下文。
白沐莞低头娇羞含笑,今日穿身绯色长裙,越发衬得她肤白貌美,明艳不可方物。在满堂少女中鹤立鸡群,犹如一颗闪耀的明珠。
满堂女眷时不时打量过来,有的暗自惊艳,有的窃窃私语探听白沐莞。这样的场合,除了给魏国公老夫人贺寿以外,各家女眷纷纷带着适龄少女前来露脸,自然少不得变相相亲。儿女亲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少不得相看几回,有了合意人选先打探清楚再登门提亲。
“早闻贵府沈三小姐生得楚楚动人,今日见了着实水灵。我家那小子今年十八,虽谈不上出众儿郎,到底也是宫里皇子的伴读,拙夫命我今日厚颜来探探老夫人和夫人的口风。”说话之人是礼部孙尚书的夫人吴氏,开门见山不绕弯子,倒是个直性子。
魏国公府如今的当家主母戴氏下意识看了眼婆母的神情,而后温婉一笑:“孙夫人抬举小女了,令郎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这本是门好亲事。可惜小女尚且年幼,我和婆母都有心再留她两三年,总不能因此耽误令郎成家立业。”
如此委婉客气的拒绝,倒也不算打了笑脸人。
吴氏虽然有点失望,但不恼反笑:“贵府思虑周全,拙夫要怨也只能怨我家小子没福气。”
周遭旁观的女眷纷纷惋惜,孙尚书官居正二品,为人方正,孙湛是家中嫡子少年出众。何况孙湛容貌俊朗,文武双全,将来前途无量。再看魏国公府三小姐沈芙娇小玲珑,眉眼间的风情万种已然显山露水,再长两年必是一位大美人。外人眼中如此般配登对的姻缘,被魏国公府委婉回绝,只能说明他们对沈芙寄予厚望。
白沐莞下意识看向气定神闲的魏国公老夫人,沈芙是她和魏国公沈莫河最疼爱的嫡孙女,从小悉心教养,怕是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一个婉转悦耳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沐莞,想不到你在这儿,让我好找。”
白沐莞侧目看去,只见一袭紫色罗裙的威远侯千金姚希琳正朝自己迎面走来。
“希琳。”白沐莞淡笑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