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珑眼里的忧虑难以消散,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小姐,您真不怕得罪上官丞相吗?”
一朝丞相,地位尊崇更胜过六部尚书,对朝廷甚至对天子都有一定的影响力。白沐莞得罪他,毫无益处。
“碧珑,我这人不会主动惹是生非,但是被人挑衅欺负,我忍不了,实话说也不想忍气吞声!一味忍让,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下回加倍作践你。适时的反击,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说话时,她下意识扬起下颚,骄傲的光芒从双眸迸发。
想不卑不亢处事,也需要强大的底气,而她白沐莞有这份底气。
碧珑闻言垂眸一笑:“小姐说得对,奴婢受教了。”
耳畔又听见白沐莞轻叹:“我知你替我着想,不愿我锋芒毕露,可恨上官汐月太过嚣张无事生非,我必须给她点教训。”
碧珑点头不语。
早膳用毕,另有几个侍女进来收拾。白沐莞径直去桌案边,研磨提笔,略一思忖迅速写完。满满当当写了两张信纸,交代前因后果,然后封口交给香云。
香云也没耽搁,动作利落地走了。
白沐莞随意拿本书翻阅起来,碧珑陪在一旁,忽然张口:“小姐,再过十几日就是您的及笄生辰,及笄代表女子成年,可是件大事呢。”
“是啊,可惜父亲母亲不在我身边,不然他们定会为我操持庆生。”说罢,她难免流露一丝失落和黯然。
离开漠北那么久,她怎可能不想家?不想念她的父亲和母亲?可惜她暂且无法与他们团聚,多思无益。
碧珑看穿自家小姐眼底的感伤,不禁温声安慰道:“小姐,奴婢记得您好久没给大将军和夫人写家书了,这会儿闲着无事,不妨写封信。”
白沐莞每隔十天写一封信给白展毅,叙述京城发生的大小事,有时会涉及百官动向。父女密信,连她母亲李兰也无从知晓。漠北时有战况,白展毅百忙缠身,回信的次数和时间不确定。
“我有月余没给母亲写信,确实有话想对她讲,你先退下吧。”
碧珑还没来得及告退,小贵子先一步走进来,福了福身:“殿下请白小姐去书房。”
白沐莞怔了怔,随口道:“听说上官公子来了,我此时前去恐怕不方便。”
小贵子连忙解释:“白小姐误会了,上官公子言辞恳切,求着殿下想见您一面。殿下无奈,允了他。”
上官益居然主动要求见她?他想做什么?当着宇文晔的面诘问她吗?
这个念头一闪即过,很快被白沐莞否定。那日在魏国公府她和上官益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彬彬有礼谦逊儒雅的少年郎不会像上官汐月似的冒失荒唐。再说他毫无证据,怎敢当着宇文晔的面红口白牙指责她?
快速思索一番,少女定下神思,扬了扬嘴角:“贵公公稍等片刻,我先更衣梳妆,免得怠慢贵客。”
“奴才不急,白小姐慢慢梳洗打扮。”小贵子是近身伺候宇文晔的人,最了然白沐莞在宇文晔心中的分量,向来格外敬重她几分。
碧珑见状也不用告退了,陪着白沐莞去内室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