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然手足无措地立在旁边,想要安慰两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叹了口气。
萧宁儿对她的情意,她一直都知道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若她真是个男子,估计真会与宁儿有一段姻缘。
只可惜,她是个女子。也的确是只把宁儿当做妹妹。
当她曾经察觉了宁儿的心思时,便开始刻意与宁儿保持了距离,言语间也颇多拒绝的暗示。想必小丫头早早便清楚了她的意思。这一次过来,被她当面言语拒绝,还是头一次。
只是,有些话,不说明白是不行的。
那边,萧宁儿哭了会儿,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宴文然想起现在还是中午,试图把话题引开。
“你……别哭了,吃饭了没有?孤叫人送些……”
一听这话,萧宁儿明明眼中还蓄着泪,却忽然“噗”地一声,笑出个鼻涕泡来。她随手抹了抹,气哼哼道:“不吃!”
“表哥!你真是太不会安慰人了!女孩子哭的时候,哪能这么转移话题呢?”萧宁儿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已经把眼泪擦拭干净:“我知道表哥娶妻了,我今天就是再过来看看,现在看来,估计真是一点希望没有了。”萧宁儿抽了抽鼻子,故作无所谓:“表哥既然真的只把我当妹妹看,那我以后……便也把表哥当哥哥吧。”
说完便快走了几步,似乎要离开了。却在门口脚步略缓,似乎是期待着宴文然能说些什么。
宴文然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你会遇到值得你倾心一世的良人的。”
萧宁儿眼角又红了些,她转过头来,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笑容:“当然会的!我还这么年轻呢!”说罢,转身离去。
萧宁儿每次来都像一阵风,风风火火地来,不一会再风风火火地走。只是今日……这小丫头估计是真伤心了。
宴文然目送萧宁儿离去,叹了口气,心思复杂地回过头,冷不丁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白璟并不说话,只是这样看她,却让她升起一股自己是负心汉的感觉。
宴文然干巴巴地开口解释:“宁儿她……年纪小,心直口快的,别和她一般见识。”
白璟点了点头,就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似的:“嗯,臣妾自然会让着她。”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宴文然却又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她沉默片刻,又看向白璟:“不过你也别太让着她,她欺负你的话,你也不必忍着。”
白璟眨巴着眼睛,有些忍俊不禁。
她忽然问道:“殿下不娶她,无非是担心不能给小郡主个名分。不如这样,殿下若倾心于小郡主,不如先把她纳入府中。待得几年后,把正妃之位给她不就可以了?”
宴文然无奈,她都说了只是把宁儿当妹妹,那便是真的当做妹妹。她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对另一个女子生出情感呢?偏偏这话又没法说出来。
只是……
宴文然注意到白璟话中有些别的意思。
她沉默片刻,问道:“把正妃之位传给她……那你呢?”
白璟笑了笑,错过眼神不去看宴文然,透露着一丝不在意的样子:“臣妾?殿下到时候把臣妾休了便是。”
“你……”宴文然皱起眉头。大婚第二日,这人……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白璟接着道:“殿下与我成婚,仅是因为一份婚旨。如今你我二人并无情意,臣妾不期望殿下垂怜,只求待殿下大业有成时,赐臣妾一纸休书。”
宴文然眉头越皱越深:“孤岂是那种不负责任之人?若你安分守己,孤一生也不会随意休弃你。”
白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轻的笑了两声。她抬起头,眼睛终于看向宴文然,神情笃定:“话不可说的太满,殿下。臣妾实非良人,况且……估计到那时,殿下便有了不得不休了臣妾的理由。”
宴文然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什么理由?”
白璟摇摇头,起身笑道:“现在还不能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