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然想到以前经常送她荷包或手绢的安宁郡主。她想,怕是萧宁儿随手丢了的边角料,估计也比眼前这块好看。
想到资料上写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一句,又看了看白璟自信满满的目光,宴文然憋了半天,吐出一句:“不错。很有……风骨。”
白璟煞有其事地点头:“教我女红的师傅也是这么夸我的。”
宴文然心中觉得好笑,却把手帕叠了叠,折好了放在袖中。
仔细想想,这白璟的资料,竟没几句是真的!压根没多大参考价值。
估计整个资料上也就名字与性别是真的了。宴文然想。
马车一路行驶着,很快到了将军府。
白将军早已携一家老小等在将军府门口,见宴文然下车便要行礼:“末将参见太子,太子妃。”
“白将军快快请起。”宴文然微笑着免礼。
白璟今日,方才意识到太子殿下“温润如玉”,“礼数周全”之类的形容都是打哪儿来的。
宴文然站在那里,简直就是“谦谦君子”的典范。带人温和有礼,对着府中女眷,也带着些极礼貌的疏离。在众人中侃侃而谈,不知这副模样俘获了多少芳心。
白璟没见到过这样的宴文然,在一旁看着,偶尔小声嘀咕一句:“没看出这小殿下挺能摆谱啊。”
话虽这么说,眼睛却一刻没离开过宴文然。
“小姐。”一个丫鬟匆匆走到白璟身旁:“老爷在书房见您。”
白璟点了点头,便跟着去了。
……
“父亲。”人未到,声已至。白将军欲行礼,却被白璟扶住。
“父亲找我来可有事?”屋子里只有白将军与白璟。此刻白璟的声音哪还有半分像女子?说话时,正是朗朗少年之声。白将军落座后,白璟也不再顾着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随意地靠坐在椅子上。
“注意规矩。”白老爷子一见他这样便一副头疼的样子。
“我如今是到了自己家,又何须做那些虚礼给人看?”白璟满不在乎,一动不动,换来白将军更加头疼的表情。
“你和殿下成亲这两天,发现什么不对没有?”白老爷子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口茶。
“发现什么?”白璟愣了下,随后恍然大悟道:“我怀疑,那三皇子有些不对劲。他……”
“我没问他。”白将军皱了皱眉:“我是说那太子殿下,你发现什么不对没有?”
“殿下?”白璟疑惑道:“什么不对?”
白老爷子咬牙,显然有点不太高兴:“你与那太子殿下成亲当晚,同房没发现什么?”
“爹啊。”白璟瞪大了眼睛,惊道:“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儿?我哪儿敢和殿下同房!”
白老爷子愣了下,终于叹了口气,拍了拍脑门:“是我考虑不周,罢了。”
白璟有些莫名,忽然又有些恼怒,就着话说了下去:“父亲当初决定把我嫁到太子府,本就考虑不周。白家世代忠良,若父亲是想帮太子殿下,只消一句话,叫儿子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没有任何怨言。这嫁过去算个什么办法?”
白将军眉头皱的更深:“你就这么和父亲说话?”
白璟抿了抿嘴,偏过头去。
白将军看着白璟,半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罢了。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嫁给殿下,就是断了他的前程,毁了他自小的梦想。明白什么?他什么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