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去端些吃的来吧。”白璟说完,顿了顿:“你知道有什么助眠的……算了,下去吧。”
“?”采薇面带茫然地离开。
白璟后天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
就这几天的情形来看,太子殿下,真的不是一般的警惕。
之前睡觉就是一直等他“睡着了”再上床,他还以为……太子殿下是防着他。
确实应该防着他不假,毕竟新婚之夜出了点小意外……咳。
不过,现在看来,却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他自认刚刚把宴文然抱起来,用了极轻的力气。宴文然睡得昏昏沉沉,应该是不会醒的。
可,太子殿下就是醒了。他刚刚把她抱起来,就发现怀里的人轻颤一下,呼吸忽然乱了些,显然是醒了。
之前那一路,估计是在装睡。
他刚刚故意关一下门不动,果然宴文然以为“没人”就睁开眼了。
这……究竟是睡得浅还是警惕心太高呢?
白璟眨眨眼睛,陷入了深思。
……
锦华殿里里外外都挂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床帏挂着的小铃铛在书上投下来一片影子,宴文然觉得实在有些碍眼,一挪位置却又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发出“叮叮当当”的一片响动。
实在太闹了。
她伸出手,随手摘了床头的两个小铃铛,却又停下来了。
好像……太子妃蛮喜欢的。
纠结了一会儿,她便只把低一些的小铃铛摘掉了。高一些的铃铛平时应该碰不到,除非使劲摇晃床,不然应该不会响。
高一些的就不摘了。她想。
只是……啧,这太子妃的审美,是该好好提升提升了。
“殿下。”房门外忽然有人扣了扣房门。
宴文然放下书,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襟,走到桌边坐下:“进。”
门被轻轻打开,进来的人一身黑色夜行服,衣角处还绣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十字。
这是她的暗卫。
暗卫走到近前,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他单膝跪下,低着头。脸上以黑布蒙着,小声说起话来有些沉闷闷的。
“殿下,您派属下查的刺杀一事有眉目了。那些行刺之人,皆是来路干净的太监,甚至有几人尚有亲人在世,头段时间,不知何人曾悄悄接济过他们,现在那几个太监的亲人也早已搬家。”
宴文然皱了皱眉,道:“你继续说。”
“是。通过调查,那些人都是没有内力之人,通过肌肉松弛程度看来,也不曾习武。
审案之人皆以为他们是含药自杀。只是,属下看来,他们中毒之余,似乎还有些中蛊的痕迹。”
“没有内力,中了蛊……”这一句话信息量有些大,宴文然皱眉道:“这怎么可能……你确定他们中了蛊?”
“是。属下以前曾见过被下蛊之人的症状。”暗卫冷静的声音似乎有了些起伏:“属下以前……便是生活在仄荒与吾国交界的那一带。而属下的父母……也因蛊毒而死。属下儿时曾仔细研究过他们的蛊。若有蛊虫曾进入人体中,会留下些细微的痕迹。因此属下应该……不会认错。”
宴文然沉默了一下,道:“辛苦你了。”
暗卫的声音又回到了最初的古井无波:“是。”说罢,微微行礼,转身几步便消失在外面。
“仄荒……”宴文然陷入沉思。
“那几人没有内力?怎么可能……”她摇摇头,却突然生出了一个令她心生寒意的想法:
仄荒的蛊变幻莫测,是否会有某种蛊……可以操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