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既然已经这么笃定，白璟也不再瞒着，只点了点头笑道：“四皇子殿下料事如神。”

“不过，”他语气一转，“还请四皇子殿下不要把此事说出去。”这算是不动声色地警告了一句。其实在白璟看来，即便是告诉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若四皇子真正是个靠不住的人，他自然有别的办法让其他人怀疑不到宴文然身上来。说到底，以他的背景，还不至于真正把这件事当什么大事来看待。

“自然。”宴瑜点点头，客套了几句，便要起身告退。

临走前，他颇有深意地说了句，“你既然说了是站在宴文然这一边，那我便多说一句。”声音低了些许，“那仄荒，是真正有些手段的。无论何时，都务必要警惕着些。”

也不怪他不能给出更明确些的忠告。毕竟上一世他也只是个整件事中不甚清晰其中细节的人。那时候具体如何，他也不知道。

白璟起身相送。快出殿外时，他忽然压低声音，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四皇子殿下……本宫还有一事。”他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我，伤过太子殿下么？”

四皇子闻言，大约是猜出白璟有一些不太清晰的记忆。想了想，给他提个醒也好。

于是怔愣片刻后，更加意义不明地回了句：“何止伤过。她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见白璟手指骤然攥紧，宴瑜心知他明白了什么，走远两步，道声告辞，转身离去。

许久，白璟都未回过神来。

梦中的场景被证实了？

“他临死都不知道……”无声喃喃一句，结合梦中场景，默默补全。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翻脸，背信弃义杀死他。

怔了许久，最后只化成一片无声地苦笑。

……

宴文然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她先是下意识四周看看，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许久，身边传来些响动。

白璟居然在另一边睡着！

“殿下一直睡着，我又放心不下，只好在这边睡一晚。”显然她这一动，把白璟吵醒了。还不待她问，白璟就掺着些困意地开口。

宴文然嘴角微抽。开什么玩笑！她睡觉一向浅，但凡身边有什么大的响动便会醒来，何须这人看着？

“殿下安心，臣未对殿下‘动手动脚’。”闷笑了声，白璟似乎是困极，等不到宴文然回答，便兀自又睡了过去。

宴文然发了会呆。她刚刚醒来，也不是马上就能接着睡过去的。

安静地躺回到床上，瞧着昏暗不见光亮的屋子，思索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许久，待眼睛已经适应了这份黑暗，甚至可以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些东西时，宴文然转过身去，盯着白璟看了会儿。

她忽然轻轻凑过去，在白璟脸颊落上了极轻，又珍而重之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