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冷。
屋外狂风如潮,篝火摇曳,木屋犹如飘在海浪上的小船,众人只感波涛起伏。
阿瑟透过火光看着眼前的帕里奥,
这个维兰斯的光明骑士团团长,在阿瑟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唯一可以记起的就是偶尔从下人们口中听到的,有关于帕里奥的零星片语。
自从帕里奥来到维兰斯起,他就吸引了万千人的目光,他外貌英俊,却恪守本分,多少贵妇和小姐向其抛去橄榄枝,他都不为所动,因为他视自身的荣誉重于生命,他嫉恶如仇,对恶人狠辣,对信徒和蔼可亲。
帕里奥作为教廷推向前台的代言人,教徒信任他,主教看好他,而他也的确不负众望,年纪轻轻便荣升黄金骑士。更是被教廷内部机构裁判所看重,欲将其训练为圣徒。
若没有教廷密卷失窃一事,帕里奥恐怕已经再上一层楼。
似乎注意到了阿瑟的目光,帕里奥看向阿瑟,哂然一笑。
阿瑟欲言又止,此次遇到帕里奥,阿瑟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向他询问,父亲被押送帝都的事,帕里奥作为维兰斯教廷的人,一定知晓不少内情,可大家立场对立,犹豫再三,阿瑟始终没有问出口。
几人都默然无语,这时火堆旁的青年打破了沉默,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吗?”青年向帕里奥示意道。
听到青年的请求,帕里奥犹豫了,进来前他已在门外听了半天,自然明白青年邀请自己的意思。
“他在追杀我们,怎么能跟我们一起呢!”帕里奥还没回答,索兰先忍不住了。
“我跟你们动过手吗?”帕里奥反问道。
“这……”
“那你为何一直跟着我?还有另外两个光明骑士,难道不是去通风报信了吗?”阿瑟发问道。
“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难怪呢一见到我就跑,我跟着你们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而已,你虽然被教廷通缉,但并不在我的职责之内,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追捕你。”
“你有事要问我?”听了帕里奥的话,阿瑟疑惑道。
“当初圣殿那女子在维兰斯偷盗教廷密卷的事,到底有没有你们格伦道尔家参与?”
帕里奥目光灼灼的看着阿瑟,因为这事帕里奥被裁判所调查良久,此时见了阿瑟,他想借此机会问个清楚。
“没有,当时我根本不认识她。”阿瑟解释道,当时他的确还不认识梅耶里。
“你的父亲呢?”
阿瑟沉思了一下,“我父亲他也不可能。”
“你也不确定吧!”帕里奥笑道。
“这是诬陷!难道你们教廷做事都凭借这种莫须有的猜测吗?当时我父亲他正准备去帝都任职,跟此事毫无关联!”阿瑟打断道,“另外我也有事要问你,当初在维兰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父亲会被几方势力提前送进帝都?”
父亲被三方势力护送进帝都的事闹的沸沸扬扬,阿瑟一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因为密卷失窃事件正在接受裁判所的调查,并没有参与裁判所对格伦道尔庄园的围捕。”
听了帕里奥的话,阿瑟眼中一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经过这一会的交谈,帕里奥脸上又恢复了以往从容,他捋了捋自己的金发,饶有兴趣的看着希杰,开口道:
“你也是光明骑士吧,怎么会和阿瑟在一起?”
希杰一阵沉默。
“你已经抛弃光之王了吗?”帕里奥接着问道。
“我依旧信奉光之王,这是我前半生所有信仰,但教廷作为光之王的仆人早已失去了初心。”希杰心中虽然对教廷失望透顶,但还保持着对光之王的信仰。
“我看你至少也是黄金骑士,正是教廷培育了我们,为何你会如此看待教廷?”
“呵呵,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教廷都做过什么,我以前也如你般天真。”
“教廷做过什么?”帕里奥凝声道。
希杰瞥了帕里奥一样,并没有回答,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嗯呃……”
昏迷的固伦发出含糊不清的语句,
阿瑟忧虑的看着身边的固伦,在喝了青年的半杯酒后,固伦脸色好多了,可还是昏迷不醒。
“我这也有半杯酒,给他喝了吧。”帕里奥递过来自己的酒杯。
“你有什么要求?”
“没有要求,这是我作为光明骑士应该做的。”帕里奥一脸诚挚道。
“谢谢。”
阿瑟并没有推辞,接过酒杯。
火堆旁安坐着的青年,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
东方既白,陨星之地一片苍苍茫茫,几人努力的辨别着方向。
早上离开冒险者公会的木屋后,阿瑟几人就在青年的带领下深入了陨星之地。
陨星之地虽也处在冰封森林,环境却和冰封森林大相径庭,这里没有了一望无际的冰原,取而代之的是荒芜的戈壁,大地坑坑洼洼,似被大量陨石击中过。
阿瑟不禁思量,难道在遥远的岁月前真有星辰堕落于此?
奇形怪状的巨大石块在路途中随处可见,岁月的侵蚀下,巨石如同一尊尊挺立的魔神,走在古怪的巨石之间,犹如进入了魔鬼林窟。
几人在青年的带领下跋涉良久,翻过一座光秃秃的沙石山,放眼望去,众人只感一阵阵的心悸。
山脚下一个庞大的圆形湖泊横在面前,湖水层次分明,每层颜色不同,犹如瞳仁,整个湖泊像一只长在地上的巨大眼睛。
波光粼粼犹如眼眸轻荡,每个人都感觉这巨大的眼眸在紧盯着自己,阿瑟站在山上注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湖水,后背阵阵发凉。
面对这怪异的湖泊,青年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异,随之就是一股兴奋之意,青年大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