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得知贺无忧在薛瑶这儿吃了闭门羹后,回到家就立即让翠竹研了墨,书写一封,让狗子连夜送到陈记药堂去。这个好消息,怎么能不在第一时间告诉五哥呢?
狗子捧着信,看着信封上字迹苍劲有力的几个字,再看看放弃了秋试的爷,心里头替他难受的慌。
可惜了。
陈焕写完信,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后,倒头便睡下了。
......
薛瑶昨儿个得了陈焕主仆二人的帮忙,往家搬回了一根木头。她想把木头切成段,再分成大致相等的几根,在厨房墙外搭一个葡萄架。
竹制的架子,受不了多久风吹雨淋就会变黑、变脆,用不了一年,架子也就塌了。木头就不一样,虽然也会被风雨腐蚀,但是,三五两年不会有问题。
薛文韬坐在堂屋门口,双手撑着下巴望着薛瑶忙活,一脸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他旁边,小黑盘成圈,伸长了脖子,吐着信子,晶莹阴冷的双眼也望着薛瑶。
“丫头,在家吗?”
薛瑶正忙的热火朝天,耳畔传来一道魔音,她敲打着木头的手不由得放慢了速度。不太情愿的站起身去开门,无语的叹了口气。
贺大夫,还真是锲而不舍!
院门一开,贺无忧平日里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就映入了薛瑶眼帘,他微笑着看着薛瑶,竭力伪装出自己有多么随和和亲切。
薛瑶看着他这张假的不能再假笑的脸,微笑着道:“贺大夫,你很闲吗?听人说,你从不踏入乡村......”
贺无忧立即打断了薛瑶的话,有些生气的问道:“哪个混蛋造的谣?”
远处,躺在摇椅上打盹儿的陈六爷猛地打了个喷嚏。
薛瑶明知贺无忧骂的是陈六爷,可是,她也很尴尬。这接话不接话,不都指向那人?
好在贺无忧没等她考虑接不接这个问题,接着道:“贺某去乡村义诊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而已。”
贺无忧的确认银子认人,可是,他认的是有钱人家的银子。
这些年,他在河间府各镇上奔波,赚来的银子大部分都用来在乡村行走的时候治病救人。只是,他发扬医者本色,掏银子不留名,故而很多村子都流传着神医的故事,但是,却不知道神医究竟是姓甚名谁。
薛瑶闻言,脸上立即流露出敬佩之色,心悦诚服的道:“贺大夫竟然有如此胸怀,救死扶伤,医者本色,薛瑶佩服。”
贺无忧从不把这种事挂在嘴边,若非被人在他想要收的徒弟面前造了谣,他也不会为此辩驳一二。
“既然是医者本色,丫头又何须佩服我?这,不就是医者该做的事?”
这是医者的大爱!
话虽如此,可是,又有多少人真正做到了“大爱”这两个字?
薛瑶原本是不打算拜师的,可是,贺无忧无论是如今的名声、地位,还有卓绝的医术,那都完全在她之上。她没有利用他之心,但是,如果能成为他的弟子,她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所学发挥出来,治病、救人、赚钱、义诊,在有银子之后,学贺无忧将“大爱”传播开去。而她有些特殊的药,也能借贺无忧的手更好的用在病人身上。
之前不想拜师,是不了解贺无忧这个人。可是今天,听他气愤之言,一个胸怀大爱的人,必然值得人追随。
而她,现在就有机会成为这个追随者。
薛瑶想通了,突然对着贺无忧莞尔一笑,躬身行礼,朗声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贺无忧顿时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