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道格斯校长传了快讯,说裴家的家主已经答应了他跟欢宜的请求,从明天开始他们二人可以前来探望酥甜。于是翌日一放学,洛森便踏进了裴家。
裴家的装潢一如裴家的立场一般,处处透露着中立派人士给人一贯的温和与持重,地上铺就浅褐色与淡金色花纹相交错的胶状固体地板,客厅上布置着沙发、桌子、7D电视机等家电,墙壁上挂了一些镂空方格,上面放了一些用纸皮密封包装的书,洁白的墙面挂了几幅水墨笔成的书法画,天花板上挂了一只圆柱形的镂空青灯,清一色地素雅。
“是洛森同学啊,请坐。”裴家夫人亲切地招待着洛森,并为他递上了一杯花果茶,花茶的香味钻进洛森的鼻子里,洛森一口喝了差不多一半,花茶的甘甜交融在一起,令洛森颇为不适应。
裴家夫人见洛森脸色有些不对,问:“怎么了?是花茶不合口味吗?”
洛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第一次喝花茶,感觉跟外面的花茶饮料不太一样。对了夫人……”他放下茶杯,挡住了裴家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请问酥甜在哪里?我想看看她。”
裴家夫人站起身:“你跟我来。”两人离开客厅,穿过并不长的回廊,沿着大理石铺就的阶梯转了好几个楼梯口,沿路的过道越来越窄,直到最后有一道石梯,尽头直通酥甜的小阁楼。裴家夫人带着洛森走上楼梯,敲了敲门:“小甜心,你的同学来看你了。”
“谁?”裴酥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亮堂,语气中多了一分欢呼雀跃,如此不觉令洛森松了口气。
“你们班的罗洛森同学,他现在就在门外!”
“让他进来!”见酥甜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裴家夫人微笑着打开房门。
裴酥甜躺在床上,绷带包住了半侧身子,一只脚吊在不高不矮的吊架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虚弱的样子。见洛森来了,双眼瞬间灵动起来,示意他坐床边放了软枕的布绒沙发,开心地笑了:“你坐。”
“你还好吧?”见酥甜一副出了车祸后半身不遂的模样,不禁有些同情:“你现在还能走路吗?”
“好像还不太行,我身上的大皮肤大面积烧伤了,之前做了皮肤移植手术,腿好像还有一点知觉吧,但医生让我不要随便下床,如果想走动的话必须拄着拐杖。”
裴酥甜咬着坚果,还从零食袋中掏出一小把递给洛森,脸上的表情像极了被囚数年后终于得到自由的罪犯:“太好了!终于有个人来陪我聊天了!我整天都呆在房间里,手机什么的全部被没收了,爸妈还不允许朋友来见我,太无聊了!还好你来了!”
“是啊,跟道格斯校长说想来探望一下你,也是校长跟裴家家主转达了我的意愿,看在校长的面子上裴家家主才允许我和欢宜来看你的。”见酥甜一面嚼着坚果,一面激动发言的模样,洛森忙倒了一杯水给她,免得她噎着。
“你和欢宜?那欢宜在哪?”裴酥甜侧着身子往洛森身后张望着。
“她发高烧了,今天被送去医院打点滴的时候还问我你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你出事之后,她一直很担心你。”
“果然,她一定很牵挂我的。”酥甜闻言,笃定的语气里虚浮着泡泡一样胀鼓的感动:“我可是最了解欢宜的,那些男生都没眼光,说她是什么灭绝师太……哼,他们是眼睛瞎了才说出这种话。”
“是啊,她虽然是个很冷淡的人,但其实也有很温暖的一面啊!”洛森感慨。
也许是为了让酥甜忘记自己是个被迫躺在床上与世隔绝的病患,他特地提及了那天他们二人跟在欢宜身后偷偷评论她的事情,回忆起这件事,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唉,要是欢宜在该有多好!我好想念她啊!”裴酥甜突然变得无精打采起来,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抬头呆望着樱花粉色的天花板。
洛森安慰她,说:“你放心,等她病好了,我们一起过来看你。”
“一起?”裴酥甜抓住了这个字眼,眼神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好像听了什么精妙的八卦一般:“除了毕竟熟悉的人,欢宜从来都不会跟别人一起同出同入,女生况且如此了,何况男生?快说,你跟她什么关系!”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她的保镖,出行什么的都要随身陪同的!”洛森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望向酥甜的眼神带着些被冤枉的幽怨。
酥甜讪讪地捏了捏鼻子,说:“我感觉大腿上的石膏好像没那么重了。”她吃力地抬起大脚,似乎要把大腿从支架上挪下来,吓得洛森慌忙止住:“你别乱动,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好,好吧。”酥甜看着洛森慌乱的眼神,不敢再拿自己的腿来开玩笑。两个人继续聊天,洛森向酥甜讲述了自己的经历,酥甜听得津津有味的,像听大人讲故事小孩儿一样,听到精彩之处还不忘连声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