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有意思的看着那说话的官员。
他虽然穿着官袍但是不难看出来那清秀的脸颊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青年该有的面容。
“这位是大理寺的安生大人。”
廖轻尘见无忧在打量安生便赶紧开口道。
“下官见过国师。”
她嗯了一声,面容依旧轻淡:“一个皇家连一个辅政大臣都无法处理,那这皇家当真是有些败絮不足。”
她意有所指。
年枝岚脸上一热,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旧还是这样说话是不避着人。
太后也被她的脸上一热:“做成这番也的确是皇室的不足,可是这百姓对于刘涵的呼声颇高,再加上大臣拥护和他的人能力强劲,这才无奈动不得手,一旦动了,这朝堂定是要动荡不安,那塞外虎视眈眈看着我们延年的外邦也不是少数,若是趁着这个时候杀进来,只怕是整个延年就要毁于一旦了。”
她说到后面脸上带了一丝的心痛。
“延年如今变成这般与朕也有关系,是朕当初瞎了眼才让刘涵变成今日的权势滔天。”
年枝岚自责的摇头。
她没说话,而是甩着衣袖往那外面去:“若是你们的后悔能换来延年的平安,你们倒是可以尽情的后悔。”
她没有带着任何的感情,就好像在说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年枝岚连带着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因为无忧说的话的确是事实,如果当初没有年枝岚护着刘涵,如果没有他当初一手的提拔,或许今日站在朝堂之上的便不是刘涵,而整个皇家也不至于被逼到如此地步。
“动一人便相当于是动了整个朝堂,甚至是有可能直接影响边关,可见这个人是如此的可怕。”廖轻尘呼着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眼见着那天气越来越暗,那寝宫里也因为无忧送过来的药忙碌跟着戛然而止了。
成符眼睛红肿,跪在年无妄的床榻前,脸上写满了自责和担忧,见着那床榻上的人缓慢的动了动手然后艰难的睁开了双眼,成符着急的爬了过去,声音异常的激动:“皇上,皇上。”
这一喊,那在外面守着的廖轻尘的人快步便往寝宫跑。
“皇上。”
看着年无妄慢慢的睁眼,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您可算是醒了。”
“皇帝。”
太后和年枝岚步子不稳的往那床榻前去,那眼神里满是激动。
年无妄没说话,他现在的嗓子就好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一样异常的难受,就连那双瞳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冲了血一样,他浑身都很疼,尤其是感觉那浑身上下的刀痕。
“朕睡了多久?”
“回皇上,您睡了三个时辰了。”
成符擦着眼泪。
太后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皇帝,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吞了一下口水:“母后,父皇,儿臣让您担忧了,此事朕自有处理,母后父皇莫要在插手了。“
“什么叫自有处理,皇帝可知那早日刘涵带着人堵在寝宫门前,声声喊着要处置你宫中的人,若非是国师及时赶到,此刻连带着成符一并砍了脑袋了!”
太后的龙头拐杖敲着地面一阵气结:“你这宫中到底是能力不足,办事不成,这番戒备森严都能闯进来。你可知,早日那些后宫的妃子连带着贵妃嚷着要过来,若非不是哀家压住,此会儿便该也乱套了!”
年无妄知太后是在忧心,心中也是愧疚:“让母后忧心了,此事儿臣会处理的。”他想起身,可是全身真的是太疼了。
看着自家的儿子这样,太后又一阵心疼:“行了,既然已经没事了皇帝便好好养着,这宫中的戒备也要再警戒起来了。哀家知你不爱听,可是那刘涵的确是气焰过大了,此事你还要好生定夺,至于遇刺一事,且不要明着调查,暗地里瞧瞧的,只怕是有心人打草了惊蛇。”
他嗯了一声,让成符送着太后出了寝宫。
年枝岚没有离去,而是站在年无妄的床榻前似是有话要说。
“太上皇?”廖轻尘看着年枝岚还没有走,开口唤道。
“父皇可是有话说?”
看着他,年无妄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国师不可不防,可是却也是能依靠之人,若是你们诚心为她,那她便能护着你们护着延年,她非是那些江湖术士可以相比的。”
说罢他便笑道:“皇帝好好养身。”
“恭送太上皇。”
廖轻尘南笙送着年枝岚出了寝宫门。
太后站在那寝宫前,看着年枝岚出来了便伸出了手,年枝岚没说话而是伸出手搀扶着太后,两人并肩离开。
廖轻尘南笙看着太后和太上皇也是心中一阵感慨,正要转身进门却听得太后那处传来问话声。
“那个国师哀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乎有点像五十年前的北凉将军的四小姐北凉无忧。”
年枝岚怔了一下:“只是有些像吧,那名字也只是像,五十年前的人如今也不可能还如十几岁那般。”
“说起此事,哀家还记得,当时太上皇您还强行将她要入宫中,封了个主子。那时候,整个皇宫中无人不知北凉无忧是个什么人,如今想起来她失踪这么多年,北凉将军从未寻找过,想来也是心凉了吧。”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去。
廖轻尘不知道为何,听着太后的话那心里总是有一块什么地方被狠狠的敲打了一下。
那个悲凉无忧有没有可能会是现在的无忧?
南笙见他发呆,敲了他一下:“十公主那处,今晚可还派人去?”
廖轻尘回神,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那大堂里,口中却仍旧是淡泊:“国师一人前去。”
“只一人?”南笙眉头轻佻,那虎头帮可不是什么小帮小派,无忧虽然的确是武功高深,但是也耐不住这么多人打一个。
廖轻尘知南笙想什么,迈着步子往那寝宫里去:“国师不同其她人,此番她想一人去定当是有什么原因的,你我二人不要过多猜测。”
南笙没再说话随着廖轻尘便进了寝宫。
成符见着二人便赶紧往那一边去:“奴才该死,受不住皇上,惊扰了丞相和将军。”
南笙和廖轻尘身上都还带着伤,本在休养,谁道皇上遇刺,他二人不得不来。
无忧坐在那一侧的凳子上,仍旧淡然的饮着茶水,见那龙榻上的年无妄脸色渐渐红润,她这才轻声启唇:“刺杀你的当真是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