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乾盯着祝添离开的方向,此刻应该跟去看看,若能拿到祝添的把柄,此案基本上就十拿九稳了。
落乾看了一眼尘宁,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落乾心中暗自担心,却来不及说些什么,祝添走的很快,身影马上就要消失了,落乾两指夹住一片飘落而下的叶子,一道金色的光晕自叶子根部沿着叶脉闪过,落乾松开手,这片叶子即刻随风远去,借着风力粘到了祝添衣服上。
落乾回头,却蓦然一惊。
“尘宁,你在哪儿?”
无人应答。
落乾心中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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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你们生下我却又抛弃我,为什么所有人都欺骗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能远远地逃走……离开这个世界……就好了。
尘宁睁开眼,眼前是无尽的风沙,荒凉、贫瘠而龟裂的土地,她抬手遮住疯狂肆虐的沙土灰石,整个世界一片混沌,仿佛生死之间被遗忘之所。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婆从不远处的风沙中走过,尘宁怔了一会儿,最终跟了上去,惨白的闪电夹杂在漫天的风沙中,响彻天地的沉闷雷声一声接着一声,天空却始终是血色的,就好像,无论任何神兵利器也无法将之劈开。
尘宁顶着风向前走,每一步都如同跋涉在泥沼之中,而那凛冽而狂暴的风沙却时刻不停地将她往后推。她什么也听不到,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也看不到,除了无尽的黄沙。
“你,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代替了世间存在的一切声音。
尘宁放下手臂,所有风沙都消敛了,那个老婆婆站在她面前,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出慈祥的笑容。
“这是哪里?”
“迁悬苦地,这里是地狱,也是净土。”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可要问你自己了。”老婆婆缓缓转过身,继续走,她蹒跚的脚步所经过的地方,一切荒土全都焕发生机,枯萎的植物再度获得生命的活力,雷暴骤然停歇,风也变得温驯起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让这里活了过来。”
“这里本就没有死去,我只是,唤醒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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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乾找遍了整个妖修院也没有找到尘宁,他站在妖修院中央的孤峰上,注视着每一个走动的妖,探寻每一个黑暗的角落,但是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妖感触动,落乾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黑色的、深渊般的眼睛的妖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幽灵。
“你是谁?”落乾问。斋均自剑柄开始,从落乾的手中显现。
“若你能记起,你自然知道我是谁,若你记不起,告诉你又能如何。”一把乌黑地仿佛不是生灵之物的森然的刀破开虚空,裹挟着无尽的死亡气息暴雨般向落乾袭来,落乾瞳孔骤缩,反手握着斋均如迅雷般格挡去,然而那把漆黑的刀在撞击到斋均的前一刻突然闪灭了几下,刀身变得虚幻,如若无物般穿过了斋均,滔天的杀势丝毫不减,如毒药侵蚀般瞬间砍入落乾的右臂,落乾看着那虚无的刀刃侵蚀自己的手臂如同使冰雪消融般轻易,一幕幕血腥的记忆在刹那间冲涌上来,他弃了斋均,手臂一转竟不顾诡异黑雾的侵蚀直接握住刀身向后拽,左手同时而出,闪电般抓住了黑袍的脖子,再抬头时,眼睛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如同干涸的血液。
然而黑袍却在那闪电般的刹那消失,落乾的左手抓了个空,右手的那把刀也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