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都必须进入那些大门吗？”

“当然不是，所有游魂都可以拥有自己的选择，他们可以选择转世重生，可以选择消弭，自然也可以选择进入因果造化之门。”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进入这些门，难道他们不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吗？”

“你要知道，无论是转世重生还是消弭，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同一个结果，那就是自我意识的溃散，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如何选择，这个选择所造成的结果都与他们无关了。但是因果之门不同，一旦天道选择了你，你就可以造化重生，与转世重生的不同之处在于，造化重生可以使你保留前世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那条路呢？在那条路上的又是什么样的逝者呢？”

“那是黄泉路，所有来到地狱界的逝者都必须走过那条路，并且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有些灵魂会在那条路上消弭，有些永远也走不到终点，而另一些，则会觉醒，成为游魂，不再受那条道路的限制，游离于天地之间，无法被看到，无法被听到，无法被感觉到。”

尘宁陷入沉思，脚下却突然一空，眨眼间，眼前的景象骤变，尘宁瞪大眼睛看着这些熟悉的大街小巷、商贩走卒，以及店铺酒肆，这里，是秦水城。

尘宁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恐惧，她猛然回头，看向家的方向，那里显得平静又安宁，与她八岁之前的记忆一模一样，她疯了一般推开周围的妖，向那个方向跑去，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念头：一定要赶上。

“轰——”一阵剧烈的撞击自前方传来，大地剧烈的震动着，尘宁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膝盖和手掌被路上的石子磕破，血肉模糊，她不管不顾的挣扎着站起来，无视那钻心的疼痛，拼命向那个方向跑去。

近了，近了，尘宁奋力推开门，一个无比熟悉而几乎成为她内心深处的噩梦的场景重现于她的眼前。

“住手!”

昆吾泷香麻木的看向尘宁，眼神死寂、毫无波澜，仿若一潭死水。

落乾也看向尘宁，暗红的眸子如同干涸的血液。

然而，一道惊雷在尘宁的脑海中响起，这是落乾，是那个传言死在了锁渊海底的妖帝，是那个带着自己逃出墟昏古城，帮自己看清真相，三番两次救了自己的那个落乾，并不是那个附于他身杀死自己的恶鬼，并不是那个没有情感也没有愧疚之心的七界之鬼。

“咔”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尘宁捂住嘴，倒退几步，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几近窒息的痛苦淹没了她。

“哗——”如同风吹拂过落叶，一切都消失了，无论是记忆中的秦水城，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的落乾，还是传闻中的地狱界，洪流般的游魂，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尘宁的眼前唯有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