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皇宫傍晚临近,夜幕即将笼罩,凤仪宫中白烛微弱,暗黄色的烛光将殿内映衬得格外幽怖。此刻皇后立于正殿之上,正用手托着她的额头,额头下藏着的神色让人无法看清,而殿下一侧还坐着卫王。宫人冬雨进入殿中,准备挑拨一下烛芯,为皇后和卫王照明。
“是谁在殿中?”冬雨还未靠近烛台,便被皇后的询问声制住脚步,冬雨立马跪下,微微抬头,她见皇后仍未拿下托额之手,亦用余光瞟了一眼卫王,见卫王也不语,冬雨料到,这个问题便是皇后指问的自己。
“启禀娘娘,是奴婢冬雨,冬雨刚刚见殿中烛光昏暗,娘娘与卫王又有要事相谈,因此进入殿中挑拨一下灯芯。”冬雨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皇后的问题,皇后听罢后,隔了一阵终于松开手,她抬眼望向跪在殿下的冬雨。
“你刚才说本宫与卫王有要事相商?”
“是奴婢失言,望娘娘恕罪。”
冬雨听到皇后语气凛冽冷淡,透露不悦,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不该揣测皇后的心意,现在的她一个劲地往地上扣头,请求皇后饶恕。
皇后盯着正在殿下不停求饶的冬雨,冬雨的额头已明显有了微红,皇后道:“这凤仪宫用不着那么亮,暗可以和这黑夜融为一体,你起来退下吧,没有本宫吩咐,不得进入主殿。”
“是,娘娘。”冬雨立刻起身离开,走出主殿之时,她特意留意了卫王,今日的卫王有些坐立不安,对着皇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冬雨退出凤仪宫后,并未走远,她悄悄地藏在主殿外的角落里,小心地听着皇后和卫王的谈话。
殿中无人后,卫王终于按耐不住:“母后,萧宇炼已经离开建康五日了,我猜他今夜必会达到西境,咱们是不是该。。。”萧宇华对着皇后做出一个“动手”的举动。
“你啊!怎么如此沉不住气?”皇后看到萧宇华的举动,摇了摇头,似是有些失望。
卫王见皇后一直按兵不动,又未与他道明她心中的深意,卫王便有些急躁了:“母后,为何啊?”
皇后对着卫王,见卫王仍旧一脸不知,皇后叹息,只得细细为他说道起来:“萧宇炼今夜抵达西境,与附国交战必是这两日,咱们还需等到他战事胶着的时候出手,这样萧宇盛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懂吗?”
听完皇后的一席话,卫王深感自己的城府确不如自己这位母后。卫王:“母后说的是,是儿臣太着急了。”
“华儿,咱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再等两天无妨的,不过这两天咱们是该上下通个气了,你过来,母后告诉你。。。”皇后将卫王招到身侧,又在卫王耳畔细细叮嘱,卫王连连点头,他将皇后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牢记在心。
“时候不早了,宫门也该闭上了,你尽快离宫吧。”皇后与卫王耳语一番后,卫王将重要之事牢记在心后很快便出了凤仪宫。
冬雨虽在凤仪宫外,却不敢靠的太近,以至于皇后对卫王的嘱咐她都不是听得很真切,她只能将自己零零碎碎听到的残片断语告知宫外的平王。
萧宇炼抵达西境之时,西境战况异常惨烈,附国轻而易举就将西境原有的防线突破。萧宇炼几番重整兵马,战况都不佳,这样的场景,让萧宇炼心生怀疑,于是他召集军中主将,商讨应敌之策。
“各位将军,附国已连续突破我西境多重防线,附国人未免也太熟知我西境了吧?各位在西境驻守多年,可知是什么原因?”
睿王的疑惑也是如今各位将军的疑惑,亦是西境大军的疑惑。在场的各位将军都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易应答。
萧宇炼见众位将军不语,他对自己心里的那个怀疑就越发肯定。“既然各位将军都不敢说,那本王就来说说自己的看法,看看是否与各位将军不谋而合。本王以为附国人此次虽是有备而来,但是我西境的防线向来稳固,附国多年侵扰都未能占得便宜,唯独这次他们轻易就攻陷了我西境,若是手上没有我西境的驻防图和兵力分部,根本不可能办到。”
睿王话语刚落,众位将军便开始窃窃私语,终于有藏不住话的站了起来:“睿王殿下,你的怀疑确是如此,你还未到西境之时,我与各位将军都觉得此战蹊跷,我们何曾这么狼狈过,附国这次就像掌握我们似的,哪里薄弱就打哪里,各个击破,打的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是啊,睿王殿下,咱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西境要是再被击破防线,怕是要不保了!”
各位将军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流露出担忧,却唯独没有哪位将军提出真正的解决之法,萧宇炼听到众人不停地“吵闹”,脑中暗暗思索着。“各位,西境战场你们比本王熟悉,既然咱们原有的布防图可能落入敌手,那咱们就不能按照原来的布局继续应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