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提议让整个惠渊宫陷入一片死寂,“赐死荣王,畏罪自杀。”梁帝在心中反复默念。陆欢立于梁帝的龙椅侧边,他低头伏腰,随时准备听候梁帝的差遣,只要梁帝挥手或示意,他便要立马上前伺候。
陆欢将皇后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耳中,现在的他面上虽瞧着淡定自若,但心里实则已是又惊又慌,陆欢甚至开始懊恼自己,不该让皇后,卫王和平王就这么轻易闯进入惠渊宫。
皇后,卫王和平王见梁帝迟迟未肯下定杀心,殿中太过安静,卫王不敢抬头直视梁帝,他轻轻侧着头,瞥了瞥仍旧跪在地上,未敢起身的母后。皇后的腿已经麻木,她定了定神,稳住心绪,继续开口到:“陛下,臣妾知道这个决定你身为人父于心不忍,可陛下要想想荣王府背后的势力啊!荣王这些年收买了不少人心,南疆和北境支持他的将领不少,荣王府势力强大,若是陛下心软,恐动荡大梁。”
“动荡大梁”这是梁帝的大忌,也是历代君王的大忌,这四个字回荡在惠渊宫中,梁帝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紧皱的眉头,欲想舒展,却始终不能,陆欢瞧见,上前轻轻帮梁帝揉了揉太阳穴,梁帝朝他挥了挥手,陆欢立即停下,退到梁帝身侧。
“皇后,你说朕真的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吗?”梁帝的声音很疲惫,像是在心中挣扎许久。
“陛下,臣妾知道这些话会让你心痛,可是臣妾为了陛下的江山,有些话臣妾一定要说出来,自古皇权哪个人不会心动,荣王的实力,陛下当比臣妾更加清楚。”
皇后力劝梁帝下定决心,惠渊宫中又是一片死寂。
寂静太久,事已至此,皇后母子三人已不能再退缩,平王亦站出来,重重跪下,对着梁帝死死磕了三个头:“父皇,母后思虑的极是,大皇兄之事还请父皇早做决断。”
卫王见皇后和平王都跪下,他也附和着跪了下来:“父皇,大皇兄之案本就证据确凿,请父皇下定决心。”
荣王之事,皇后,卫王和平王捏造了种种假象蒙蔽了梁帝,梁帝内心对皇权的热衷,也终让他迷失了父子之情,梁帝心中越来越猜忌荣王,他终是在皇后母子三人的引导下,下令决定赐死荣王。
“陆欢,拟旨。”梁帝唤到陆欢,陆欢双手一抖,他立马将手稳住,恭恭敬敬地靠到梁帝身边。
“陛下,老奴在。”
梁帝正要开口宣旨,却突然止住了,只见梁帝又对陆欢摆了摆手,陆欢又退到龙椅侧边。
皇后,卫王抬起头注视着梁帝的举动,心里坎坷不安,他们害怕梁帝心软,可平王却看透梁帝的心意:“父皇,可是觉得拟旨不妥?”
平王的话让梁帝将目光投向了他,梁帝这次发现皇后他们母子三人都还未起身,他下令到:“皇后你们都起来吧,都跪了这么久了!”
“谢陛下,谢父皇。”
卫王搀扶着皇后慢慢站起,皇后的脚已经没有知觉,卫王将皇后扶到邻近的座椅上。平王起身后一直站于梁帝眼前,未退半步。
“你的脚不麻吗?”
平王回禀到:“不麻,儿臣心中有话要对父皇说。”
“你说。”梁帝允准平王说下去。
平王将他猜测到的心思慢慢道出:“父皇刚才突然停下宣旨,是否是觉得圣旨赐死大皇兄会让天下人误会父皇凉薄对待长子?”
平王刚一落话,皇后和卫王齐齐盯着他,惠渊宫又是一片安静。
梁帝等了一会儿问到:“你是猜的?”
“不是,儿臣只是想起父皇对大皇兄的父子之情,父皇曾经是那么的重视大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