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一样,我连惊蛰都不出。”谢潮生讨价还价。
“不行的,女郎。”香橼也很认真的回答。
若是换成平时,香橼当然不可能管得住谢潮生,但是无奈她是个病人,而且香橼在经过之前的事情之后,警惕心和细心程度达到了一个极度的标准。大夫来了之后看见了,完了回头报备到了王焕那里,这件事就被直接定下来了。
现在,香橼身后站着她两个兄长,谢潮生就是想要反抗也没得反抗。
不要说是惊蛰了,她现在就是想要出她内室的门,不,是哪怕要越过床边的帐子,都要经过香橼的同意。
谢潮生皱眉,她知道香橼这是担心她再度出事,但是谢潮生在对自己的身体经过谨慎评估之后,做出的结论依然是出房间门走一走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尤其是重新活过来之后。
人死过一次之后本来就会比想象中的更在意生命,可是一个原本很健康的人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体弱的娇娇女呢?不管嘴上怎么说甚至有时候行为上怎么做,从内心深处,他都是会很在意重新得来的身体的。
谢潮生现在就是这样的。
而且是在误判之后。谢潮生习惯高度掌控身体,也一向自信自己有这种实力。
习惯一件事情久了之后会变成本能,也因为如此,本能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养成的。谢潮生习惯了身体强悍出常人的本能,但是对于她现在的身体来说,这却偏偏是最不可能的一种习惯。
这件事被她清楚的意识到了之后谢潮生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观念。
不管她自己是不是自愿的,能不能在这样的习惯中一直生活下去,短时间内她必须习惯于现在的生活。
——顿觉生无可恋。
“没有什么的。”“时间久了,再不愿意,也习惯了。”“你的身体底子再好,也不是由着你作践的。”“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闹到我这般地步,才肯罢休?”
谢潮生脑海中蓦然想起一个人的声音,最开始的时候还含着三分笑意,越到后来,越是隐隐的恼怒。
那声音听的谢潮生身体一震。身体重伤不支的时候,他曾恼怒的说,是不是非要到了他那一地步,她才肯罢休。眼下却是,真的要和他一样了。
谢潮生很敬佩他,但是有的时候,也会觉得他的手段太过阴柔了。如今才知道,若不攻于心计,又何曾还有路走。
“如今倒好,真是应了你的话了。”谢潮生摇头失笑:“让你说中了。”
“女郎方才说什么?”香橼似是听见谢潮生刚刚说了什么,只是那声音很低,香橼未曾听见是什么。
谢潮生闻言回神,温声道:“无事。”
谢潮生不在提要出去的事情了,香橼也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软了语气劝道:“婢子也知道女郎怕是不愿意,只是再等等,过些日子女郎再出去走走可好?”
谢潮生挑眉:“我又未曾说要出去,只是下地走走。”然后又摆出了一副不是很在意身体的样子:“又不是腿废掉了,不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