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歆楞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慢慢说道:“应该,是个很威严的女将军吧。是要一袭红衣猎猎,目光粲然,眉眼舒朗,有着最豪放的胸怀。”
谢歆的眼睛里,有一种名叫憧憬的东西。
“是吗?”谢潮生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谢歆想象中的样子和她本人其实还是很相似的。
“可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其实很早就不在了。”谢歆突然有些低落:“家里人说,姑祖母不在的那一年,才只有二十四岁。”
那一瞬间谢潮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于是凉亭里安静下来,有一种很压抑的氛围在流动。
不过谢歆很快恢复过来了:“我还没有和你说她的名字呢,她叫幼怡,谢幼怡,很好听吧。”
谢潮生笑了一下,只是半张脸掩藏在茂密的树荫中,半明半暗,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然后,谢歆听见谢潮生沉静的声音,说:“不,不是的。她不叫谢幼怡。”
谢歆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却听见谢潮生慢慢的、一字一顿,却笃定异常的说:“她的名,是潮生,谢潮生。她叫,谢潮生。”
她叫谢潮生,那才是她真正的名姓。
谢歆诧异。
“你知道啊?”她问道。
谢潮生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那个早就已经身死的女将军的名字,她是怎么知道的?
谢歆已经从那种淡淡的悲伤里彻底的恢复过来了。
说到底,这件事情对于谢歆来说,只是一个在家中长辈口中听到的故事——甚至于,在谢尚谢奕谢据接连身死之后,就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提起了。
但是对于谢潮生来说却不一样,因为那是她曾经真正经历过的,二十余年人生。在两三个月之前,谢潮生一直都是她在用着的名字,是她从出生伊始就摆脱不掉的身份。谢歆口中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是谢潮生一日一日、一时一时要经历的过往。
也包括,谢歆口中让人隐隐哀伤的死亡。
“原来你知道啊。”谢歆悻悻,自己家里的人,她知道的居然还没有夷明清楚。这样谢歆很是失望。不过她很快就有重新振奋起来了。
“这个事情你知道,但是我保证,你一定不知道另一件事。”谢歆狡黠的眨眨眼。
谢潮生偏偏头,顺着谢歆的话轻声问:“是什么?”
“你猜?”谢歆卖关子。
谢潮生失笑:“你都已经说了,这件事我肯定是不知道的,那还有什么猜的必要吗?”
谢歆咯咯笑。
“你既然知道她,那就一定知道,我们家的那位姑祖母是死在洛阳的。”
谢潮生点点头,低声说:“是,我知道的。”是的,她死在洛阳,并且,可能也彻底留在了洛阳。
“你也知道啊?”谢歆泄气,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来:“那没关系,另一件事你肯定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