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啊,荣寿一席话虽说简短却直中要害,至少跟慈禧解释清楚了我不是来找瑨嫔的。荣寿与瑨嫔虽说相交不深,但也算是旧相识,这后宫嫔妃本就不多,相互走动走动借此打发时间也是有的。而我以前又不认识瑨嫔,所以这屋子里头,只有我的出现才是最奇怪的。
慈禧似乎是信了,也不再追问我,把矛头继续对准还跪在地上的瑨嫔,“瑨嫔,哀家听闻你精神不好,今日之事便不与你计较。以前你做的那些事,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你也要记得收敛,时刻记着你自己的身份!”
“太后娘娘您客气了。”瑨嫔将身子靠在床沿,双手紧握,全然不顾那还在流血的手腕,“臣妾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忘了,太后娘娘您当初在臣妾身上花费的一番苦心的。”
“瑨嫔!”慈禧双目微眯,威胁道,“你别得寸进尺!”
“哈!太后娘娘说臣妾得寸进尺?”瑨嫔在慈禧如此的威压下竟还能笑出声,“臣妾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现在只求一死,望太后娘娘成全。”
“莲英!”慈禧竟是气极,冲身边李莲英道,“瑨嫔精神不好恐生祸端,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得踏进这偏殿一步!”
看来这瑨嫔和慈禧之间的怨念颇深呐……一个嘴上功夫败下阵来,被逼的只能行使手中权力压制,另一个一心只求一死,也不在乎出言顶不顶撞。只不过这宫里头能让慈禧如此恨之入骨的人,怕是早就下令给挫骨扬灰了,为何还能留她到今日?
“荣寿!喜哥儿!你们俩不出去,还杵在这作什么!”
“荣寿告退。”
“喜哥告退。”
我和荣寿给慈禧磕了个头,终于退出了这座鸡犬不宁的偏殿。我俩的丫鬟们此时在偏殿外面等候已久,见我们俩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一个个都急得不行,尤其是鹂儿,若是我再不出来,还不知道又得哭成什么样子。
此时外面夜色已深,我与荣寿宫里的丫鬟早早地将宫灯送了过来,倒省得我们俩摸黑前行了,要知道我们俩可都是典型的路痴,大白天的都能走丢,更何况晚上。
“妹妹,回去好好歇着吧,姐姐就不送你了。”行到一处岔路口,荣寿冲着我摆了摆手,谁知她这一摆手不要紧,某个雪白的物事顺着她的袖口划出,掉到了地上。
是那个香囊......
“唉......”荣寿叹了口气,蹲下身,将香囊捡了起来。
“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话,能否让妹妹去姐姐宫里坐一坐?”我上前一步,轻轻覆在了荣寿拿着香囊的那只手上,“有些故事,妹妹想听一听。”
“喜哥儿,”荣寿道,“你什么都好,只一点,好奇心太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姐姐教训的是。”我挺直了胸脯,不卑不亢道,“只是妹妹我不想做一个糊涂鬼,将来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姐姐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宫里头人心叵测,遇事只有明哲保身。但姐姐也应该明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妹妹我不愿做那刀俎,但也绝对不做那俎上鱼肉。”
“......”荣寿仔细地看了眼我,“有时候,我都要开始怀疑妹妹你的年龄了,至少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到底还是不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十岁的隆裕,而是二十一岁的俞泷溪。
我笑了笑,“只要姐姐对妹妹足够放心,妹妹自然不会让姐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