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子要是听到你这句话又要生气了”,玹羽嗤笑了一声,但心中的焦虑马上就将这短暂的笑容吞噬了,“就在我们碰见那天,他就被官府的人抓去充军了。”
“涞洲的男丁都快被那个丧心病狂的洲侯消耗殆尽了,田地荒废、生产停滞。强制征兵到后来的抓捕壮丁,就是要将这些人送上战场为他卖命。”
阔仿说着,脸上又出现了在赤山上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冷硬之色,“你也看到了,涞洲各地受压迫的百姓都汇集到这儿了,涞侯要是不想尽办法扩充军队,游康城早就沦陷了。不过这城太坚固,想进去可不容易。昨天一晚上,我们一连攻了四回都未能成功。”
玹羽看着阔仿那一脸不甘,问道:“你们还要继续进攻吗?”
“那是当然了!我们就是为了攻陷这涞洲的都城才聚到这儿的,不把那个该死的洲侯脑袋砍下来,平息不了民愤!”
说着,阔仿愤恨地将手中的具斧戳进了地面,激起一阵尘埃。
“但你们毕竟不是正规军,这样举起反旗反抗涞侯,恐怕要被明洲那边认作叛乱”,玹羽眼睛盯着阔仿,试探着问道,“洲侯必定是虹王所承认的一洲合法管理者,你们没有想过向虹王陈情吗?”
“如果等着王来制裁的话,估计我们都要死在洲侯的手上了。”
声音从阔仿那庞大的身躯后传来,一头茶色长发披肩,同样满身血污的人走了过来。
“哦,沨大人,您回来了”,阔仿一见来人显得很是兴奋,“昨天要不是您的指挥,我们这些人恐怕已成为刀下亡魂了。不过后来我们又走散了,看到大人没事真是太好了。对了,给大人介绍一下”,阔仿说着看向玹羽,“这是玹子,我们在山上打猎时认识的,身手很不错。”
说完,又转向玹羽,“这位是我们起义军的首领,沨毅久,沨大人。”
看着阔仿毕恭毕敬地介绍,玹羽开始打量起来人。
沨毅久,字立长,听完阔仿的介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玹羽,拱手行了一礼:“听说是这位小兄弟昨日救了有礽,还和守城的大将打成了平手。”
见状,玹羽也下意识地回了他一礼,好久没有做这种动作让玹羽感到有些生硬,也让他感到此人跟这里见到的其他人有些不同。
想起昨夜和那员大将的激战,玹羽的心现在还“砰砰”直跳,但说出的话却十分平静:“我是为了解救被抓去充军的弟弟才想闯进城的,那个守城的将军绝非泛泛之辈,我想他昨天并未拿出真本事来。”
“涞侯的所作所为已经将百姓逼进了绝路,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只是等待明洲那边的定夺,这个涞洲恐怕真的就要毁了。”
沨毅久正说着,此刻又有几个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召唤他,他转头回应了几声,又转向了玹羽,“如果小兄弟认同我们,就请进帐说话吧,正好我们要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仗怎么打。”
玹羽点了下头,跟着他们走进了一个临时搭建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