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毛球比较好,抱起趴在地毯上睡的正熟的毛球,泯泯窝在床上生闷气。
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好像她也没有资格生凤栖寒的气,他是师父,她是徒弟,师父训斥徒弟一句,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可是就是不高兴,还特别委屈。
抱着被子并且把毛球弄醒了,看着毛球睁着无辜又可怜的黑豆眼,泯泯破天荒地不觉得可爱,甚至更难过了。
本来今天看见师兄受伤那么严重,就很难过了,师父还凶,呜呜呜!
泯泯回头瞅了一眼虚掩着的门,凤栖寒根本就没有进来哄她!肯定是生气了!
居然还敢生气!
泯泯瘪瘪嘴,扯过被子蒙住眼睛。
凤栖寒在静修室坐了片刻,却根本静不下心来。一闭上眼睛,满心满眼里都是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委屈样子。
一声轻叹落下,室内已经没有凤栖寒的身影。
“秋秋。”
听见熟悉的声音,泯泯悄悄从被子里露出半只眼睛,却被逮了个正着。
凤栖寒轻轻握住她抓着被角的手,将整张小脸从被子里露出来。
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那么着急,就有一丝无端的怒意。只是那些话虽然不算重,却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
“师父凶我!”泯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眼也不错地盯着凤栖寒。
凤栖寒无奈地摇摇头,眉梢却无声被抚平了,“秋秋,你不该为了别人,急得不顾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栖寒特意哄她来着,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泯泯还挺倔,一听这话,眼睛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又是一声叹息。
泯泯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替她擦去了泪水,又有一张热腾腾的帕子覆了上来,将眼周肿胀的地方轻轻擦拭了一遍。
凤栖寒垂着眸子,手上的动作极轻,就像是医修侍弄最稀有的灵株那样,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手里的珍宝。
“师兄生死未卜,我才着急的。”泯泯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眼里的珍视,嘟囔道。
凤栖寒嗯了一声,“秋秋今天很棒。”
泯泯唇角都快压不住了,乐道,“那必须的,我可厉害了,才不会给师父丢脸呢!”
凤栖寒皱了皱眉,道,“师父今天说错话了,秋秋忘记它好不好?秋秋无论怎么样,都很好。”
泯泯眨眨眼睛,勾起唇角,长长的睫毛在凤栖寒的手心划过,软软的。
*
天色微明,落北安洗漱完毕,拎了巨阙出门练剑,便撞见一个人。
柳茗霏手里也拿着无争,无视落北安惊讶的眼神,道,“师兄。”
落北安把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见还是个完好无损的师弟,放下心来,便问道,“师弟何时回来的?”
“昨天夜里。”
柳茗霏莫名其妙在灵境里睡着,还是摔醒在执剑堂前,抬头一看,都已经月上中天,一个人冷静地推开和几个剑修师兄同住的院子,灯都没开,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下了溅满鲜血的衣裳,合衣躺下了。
辗转反侧一整夜,也不曾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