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街大石桥下,有一馄饨小摊,支起一顶帐篷、三张桌椅。
此时正有五个客人分坐两桌吃馄饨,其中一桌: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和一个身形削痩的小生。
另一桌:三个儒生,长的算是俊俏,现在正在讨论近日淮安城的新鲜八卦。
“你说这玉林是不是得罪哪位贵人了?接二连三的出事。”
“可不是嘛,先是年前那杀人大魔头,然后那陈生与百里小姐的丑事,现在又是赵生,诶,玉林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哦。”
“真是可惜啊!当年的玉林七子,眨眼间就已去了三,看来‘儒首玉林’的位置不保咯~”
……
问凡尘砸吧着嘴,又叫来一碗馄饨,曹利马看他还吃,打算给自己也再叫一碗。
“老板,我也再来一碗!”
“好嘞!”
啪!
又是一巴掌落在他头上。
“哪个喊你再叫的,一碗还不够你吃嗦。”
转头就对老板喊到:“老板,他不要咯。”
“到底还要不要?”
“不要(要)!”
问凡尘正准备再抬手,曹利马早有准备,手疾眼快拿起空碗挡在面前。
“大师,我这好不容易吃得一回饱饭,你就让我再吃一碗,好不好?”
听见面前人小心翼翼的询问,到底是出家人的问凡尘还是不忍心,放下手。
“这一碗吃了不能再吃了哈,我没得钱咯,你又是个穷光蛋。”
闻言,曹利马露出半边脸来,龇牙笑道:
“大师,你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穷光蛋,我可是南阳城首富商阙的儿子,富家公子哦~”
“呵”问凡尘嗤笑一声,鄙视他道:
“你以为我真是不问世事的出家人迈?那个商阙我晓得,前年还来给我们寺庙捐钱,我当时看到了的,别个就一个独儿,叫商梁!”
曹利马一听,不乐意了,直接上脚蹲坐在凳子上,拿起一根筷子敲碗说道:
“大师,你还别不信,我真是那商阙的儿子,那商梁是我大哥,我是随母姓,本名:商利马。”
刚说完,一双肥手抢过他手中的筷子和碗,也学着他的样子敲碗说道:
“商利马?我看你就是曹利马,再怎么我常识还是有的撒,你见过哪个娃儿跟娘姓的哇,而且别个还是首富。”
曹利马正欲反驳,问凡尘打断他又说道:
“还有,一个首富的娃儿坐了楞个久的牢都没得人来捞?没道理嘛!对了,那首富是南阳城的,你也应该是南阳城的撒,那你跑淮安城来坐牢干撒子?难不成那南阳的大牢没得我们淮安的大牢好耍迈?!”
“噗!”老板嘟着嘴使力憋笑中。
曹利马尴尬的挡住脸,悄声对问凡尘说道:
“大师,你小声点,小声点,咱不说了行不行,是我吹牛,是我吹牛行不行。”
“本来就是!”
刚好馄饨好了,老板涨红着脸将两碗馄饨端来,回身时还给曹利马比了一个大手指:兄弟,你牛!
曹利马脸上瞬间飘起两朵红云,讪讪地别过脸去。
就在这时,耳边飘来“赵成玉”三个字,他急忙够着身子去听旁边人讲话。
“这赵成玉竟敢在百宗会上公然批判道大家的《伏世学》是违天德,这次啊,他估计会被玉林除名咯。”
“恐怕除名还不止,这道大家可是蒙派创始人,咱元国开朝皇帝屠先帝还是他的学生呢,说起来,这算是侮辱帝师祖吧?”
“就是,这对帝师祖不敬往轻了说是对蒙派不满,往重了说可就是向蒙派宣战了啊!估计陛下都会降罪。”
……
曹利马赶紧用胳膊捅问凡尘。
“大师大师大师”
“哎呀,干撒子嘛,差点把汤撒咯!”
然而汤汁还是洒在了问凡尘身上,他愤愤然的将其舔掉,放下碗,转头怒瞪着曹利马。
曹利马被突然的敌意吓得脖子一缩,朝旁边座位努嘴。
“赵成玉,他们在说赵成玉。”
“啊!真的啊?”
听到他说旁边人在讨论赵成玉,问凡尘一口闷下馄饨汤,回身大跨两步坐在旁边剩下的空位上。
“兄弟,你们认得到赵成玉啊?”
几人惊愕的看着这突然坐在他们面前的胖和尚,面面相觑:这和尚是干什么的?要做甚?
其中一个发话了:
“我们是认识赵成玉,请问大师您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