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变了个戏法儿?”容妃微眯着眼说道,语气冷漠了不少,与方才撒娇的样子大相径庭。
永熙帝的眼睛在这个时候便开始一直看着萧美人了,与容妃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敷衍了些,“爱妃继续看下去就是。”
只见萧美人将手中的烛台向上一抛,便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那烛台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脚上,并燃起了火苗。
火苗飘飘忽忽的,明明一副快要熄灭了的样子,却还是固执的燃烧着。
又见萧美人脚上一用力便将那烛台又弄到了半空中,融化的蜡滴带着分散了火苗从天而降,好似火雨一般,而她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盏烛台,脚步似凌风踏月,红绸翻涌间四散的火苗又被她聚集了起来。
两盏烛台都亮了起来,便看见萧美人又将烛台用红绸裹上,再次抛到空中,又是一段红绸一碰,裹着烛台的红绸便四散开了,那中间并未再有烛台而是有许多花瓣自空中飘散而下,她一伸手便从花瓣中勾住了一束火红色的鲜花。
萧美人含着笑意端庄地走了几步,将那花放在手心,双手交叠,然后才对永熙帝说道:“皇上您看,这花自烈焰中而生,不如就叫烈焰花如何?”
永熙帝沉默了片刻,并未立即回答,便叫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吕容华抢了先,“这不就是寻常可见的红色花朵,有什么好的,值得皇上命名?”
“常见的花,吕妹妹还不知道名字?”容妃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不知云妹妹能否为本宫解惑?”
“这花唤作红锦带,是漠北的商人带来大凉的品种,”云婕妤介绍着,“原本长于恶劣的荒漠,故而开花极为不易,每六十年一开花,开花便是那植物的死期。”
萧美人带着笑容,夸赞了一句:“云姐姐真是博学。”
“不敢当。”
可是永熙帝依然没有吭声,他的思绪穿越数年的时光,定格在尚且年幼的时刻,那个时候有个总爱着红装的女子曾笑着教他念书识字,教他这里无人能听懂的歌谣,教他该心怀天下。
但有一天,她忽然虚弱的躺在床上都无法坐起来了,他去看她,便看见她的床边放着一株半开的火红的花。
她颤颤巍巍地握住了永熙帝的手,并且告诉他,你看见那株花了吗?那花用大凉话翻译过来唤作红锦带只是寻常观赏的花,可在奴婢的家乡,一直传说古老的天神对信徒们许下诺言。
不必为疾病烦忧,不必为生死畏惧,弗尔劳将替你承受一切痛苦与罪恶。
那时候他还小,便忍不住气愤地说道:“弗尔劳没有让阿母好起来!”
女子笑了笑说,当弗尔劳开花的那一刻,便是信徒消去一切殃灾见到天神的时候,你看那花不是快要全开了吗?
他那个时候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甚至还把它当做阿母会好起来的证明。
“皇上?皇上?”容妃轻声呼唤着,永熙帝才渐渐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