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你是仍然在怀恨在心?”永熙帝瞧了一眼燕王说道,“看你不该怨恨。”
齐梁附和着永熙帝,“燕王殿下,您该感激皇上才是,若非皇上当年出手相助,在乔氏大势已去的时候,那位还能平安活到生下乔公子吗?”
“月儿她,她平安生下了孩子?”燕王呆愣在当场,“那孩子是……”
“是的,不然你以为朕为何费心保他?”永熙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燕王,“朕早早便提醒过你的,你为何不止不肯听从还偏偏信了奸人谗言。”
永熙帝是那样的义正言辞,以至于燕王更加痛恨自己曾经生出的那些阴暗的心思,并且愈发无地自容。
“臣弟,”燕王想要说感激的话语,又觉得这样的话语太轻,最终只说出来,“臣弟有罪。”
永熙帝并未对燕王咄咄逼人,“朕并未怪你,只是你犯下大罪理当严惩。”
“臣弟愿意领罚。”燕王心甘情愿地说着。
永熙帝不经意间露出了点笑意,“朕便罚你终身镇守与漠北交界的边关,无招不得入京。”
“皇兄!”燕王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早先便在漠北边关经营许久,放他回去可谓是如鱼得水,他的皇兄竟然这般信任他吗?
“只是六弟,那孩子方才十岁有余,你要带他去漠北那样艰苦的地方度日吗?”永熙帝颇为为他着想着说道,“那孩子从前在江南长大,近日朕将他带回了京城都有些水土不符。”
燕王略一思索,便说道:“还请皇兄代臣弟照料那孩子。”
永熙帝的笑意加深,“六弟的请求,真自然该妥善完成。”
永熙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天牢,而能证明他这种情绪的证据,便是嘴角怎样都克制不住的上翘。
可齐梁心中仍有些担忧,他对永熙帝说道:“皇上,放燕王殿下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若某一日他再听得谗言该当如何?”
“朕便再关他一次,”永熙帝的话语中不自觉地代上了轻蔑,“你倒是不必担心这么多,燕王那点子心结,满京城知道的都不在少数,唐相与漠北的使者都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而已。”
“乔之月都入土多年了,怀念死去的人哪有看着还活着的人好?”齐梁听着永熙帝略显无情的发言,只敢再心里嘀咕,那皇上您为何还如此怀念。
“更何况,那孩子还在朕的手上,”永熙帝目视着前方,“而且漠北的使者逃走了,总得有个盯梢的人。”
他的神情在说着话的时候,一点点转成了慈爱,他看着被带到这里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说道:“你的名字叫做乔亦明对吗?”
乔亦明点了点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警惕。
“别害怕,朕只是想带你去见个人罢了,而且只是单纯的见一面,”永熙帝温声细语地说道,“见完了,你就能去寻孟妃与二公主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