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不是还挺威风的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吴承运冷眼看着易芜春。
易芜春脸堆笑:“陛下误会了,方才臣妾只是在惩治不懂规矩的宫女而已。”
“不懂规矩?”吴承运重复道,“宫女如何不懂规矩?”
“陛下,梅红一个宫女,与臣妾说话竟然口口声声以我自称,未免也太嚣张了点儿,所以臣妾的口气才会重了些,望请陛下明察。”易芜春见吴承运没有什么反应,暗自松了一口气。
谁料他忽然冷哼一声:“宫女对宫女说话,难道还要自称奴婢?是你不懂规矩还是梅红不懂规矩?”
众人皆惊,易芜春更是陡然傻眼,仿佛遭了雷击一般,身子一下子就僵了:“陛、陛下,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吴承运不理她,慢慢走到榻施施然坐下,才缓缓道:“如果你不明白,就到浣衣局去,你会有很多时间好好想明白。”
“陛下,难道你是要把易选侍……”皇后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易芜春突然一声断喝,飞奔过来扑倒在地,脸色倏然惨白,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血液一般。
“不要啊陛下,求你饶了臣妾吧!臣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易芜春的嘴角不自觉往下垮,对着吴承运一拜再拜,偌大的庆华殿,只听得见阵阵沉闷的磕头声。
林落儿等人也想不到易芜春会受到如此严厉的处罚:即便只是区区选侍,好歹也是后宫嫔妃中的一员。然而从一个嫔妃到宫女,就等于断送了今后所有的前程。翻身之日,遥遥无期。
吴承运淡淡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痛闵:“朕素知你心胸狭窄,待下人凉薄。然而朕念你一时小性,对你一再纵容。可次信王一事,朕实在不能再忍。可朕对你尚存怜悯,只是降了你的阶位,希望你能知错就改,不要再生事端。可谁知你非但不改,还变本加厉,更借机闹事,以泄私愤。你堂堂同裕朝的后宫妃嫔,怎可如此糊涂?”
顿了顿,他带着些许的惋惜道:“朕可以容许你小性,但朕绝不容许你恶性。”
易芜春边听边哭,听到最后,知道皇帝这次是铁了心。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恨不能时光倒流,能够将刚才的事重来一遍,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凄惨收场。
“在浣衣局好好反省反省,别再让朕失望了。”
易芜春万般颓丧,痛呼一声瘫倒在地,满脸绝望苍凉,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当然没人出面求情,连皇后也只有轻轻摇头。众人虽然也不喜欢易芜春,但此刻仍然心有不忍。
“啪啪”。吴承运微微皱眉,拍了拍手,门外立刻闪身出来两个内监。
“把易芜春带到浣衣局,交给主事好好管教。”
内监领了命,架起一摊烂泥一样的易芜春离开了。
待易芜春被押走之后,吴承运淡淡地扫了一圈四周,轻轻笑了起来,然而脸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庆华殿今儿个好热闹啊!”
“陛下,”皇后见皇帝情绪不对,连忙解释道,“今天这么早就下朝了吗?”
吴承运看着皇后,饶有趣味道:“皇后今天这么早就来看望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