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踩住了陈姑娘的裙角吗?”
“怎么陈姑娘没事,她反倒有事了呢?”
千月不停地追问,她是被千年这低声慢语的叙事节奏给急的。
“稍安毋躁。”
乐水拍了拍千月的肩膀,笑呵呵地解释道:“关键不在于谁踩了谁的裙角,而是谁的身手更好。”
千月总算是想明白了:“这还用说,当然是纪姑娘的身手更好了。”
乐水随后低声问千年:“裴璇伤势如何?”
“崴了脚,手肘和腿上也有一些擦伤,我帮她上了药。”
千年说罢,看向周九如,意味深长地道:“多养些时日,兴许就无碍了。”
她拿不准公主的意思,但还是做了点手脚,“若想在大选之期,恢复如初,时间上可能会有点赶……”
周九如听罢,神色稍缓,澄碧的凤眸,骨碌碌一转,向她投了一记赞赏的目光,千年了然一笑。
……
裴府内院,萧夫人坐在东稍间,就晚上的祭祀安排和单玉说了一阵子闲话。
这时,门外有婢女颤着声回禀:“夫人,大姑奶奶带着二姑娘回府了,只是一回院子,就叫了府里的医者过去,说是二姑娘受了伤。”
“怎么受伤的?”萧夫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赶往裴璇所住的院子。
裴璇躺在床上,见母亲不顾仪态,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
连忙起身,拿起帕子给母亲擦汗,裴珂更是在母亲一进门就跟着旁边打扇。
萧夫人见裴璇胳膊肘上有伤,还体贴地给自己擦汗,心疼之余,又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便急急问道:“阿璇,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受伤的?”
裴璇垂着脑袋不吭声。
萧夫人蹙眉,只得将目光转向大女儿,语气略带了几分恼意:“阿珂,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清晨出门时,她可是再三叮嘱过大女儿,一定要把阿璇看好。原本她是想同去的,偏不巧,临出门时来了小日子,只好歇在家里。
裴珂揉了揉额角,心想,发生在万佛寺的那一幕,虽有主持方丈极力遮掩,但今日礼佛的女眷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妹妹的恶劣行径。
惧于裴家的威势,别人当面不敢说,背后还不知怎么编排。
特别是事情发生之时,舅母宁王妃可是跟在后面看了个真切。
甚至事后看到阿璇受伤,还兀自清冷地道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此事,要想瞒住母亲,几乎是不可能的。
万一被御史告到御前,说裴氏女德行有亏,那妹妹备选太子妃的名额,肯定是要被礼部取消的。
倘若妹妹不能参选太子妃,最高兴的莫过于母亲。
饶是如此,自己不愿意和被取消资格那可是两回事,以母亲端方的性格,恐怕又要忧思难过一场。
思及此处,裴珂终是不敢相瞒,索性把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讲了一遍。
待说到裴璇下台阶时,不小心踩住了陈莲的裙角。
幸好旁边的纪子怡临危不乱,纵身拉住了将要摔倒的表姐。
萧夫人两眼发黑,几欲昏厥。紧抓着单玉的手臂才算勉强稳住了身子。
裴珂怕萧夫人气坏了身子,连忙跪下认错:“都是女儿的不是,身为长姐没有照顾好妹妹,累得娘亲操心。女儿……”
萧夫人抬手制止了她,叫她别再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