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灰一白两骑并驾而至。
灰色骏马上的少年长身而立。
墨色鹤裳迎风张扬。
他叫百里明月,他是百里太师的长孙。
皇城中没有人不认识他,他要比他身旁那匹黑马上的公子哥招摇的多。
骑着黑马的,是央帝的六皇子,谡毕渊。
“百里小公子!”
“百里小公子!”
“六皇子!”
谢思桐与傅太乙纷纷下马示意。
若是只有谡毕渊独自一人,傅太乙倒未必会下马。
但,百里明月在,他们不得不下马。
否则到了明日,整个朝野上下都会得知,他傅太乙大街上见着六皇子,目无法纪不知礼数!
就算是携功归来,也抵不住百里明月的一张嘴。
百里家的人各个能言善辩,巧思敏捷。
只不过明月的所有长辈都是恪守克礼,只有这个百里明月,独树一帜。
玩世不恭,游手好闲,又喜欢凑热闹。
偏偏老天垂怜,天资聪颖,三岁能吟过目不忘,四岁下棋无出其右,兵法国史信手沾来。
皇老太后宠他,连央帝也纵容他。
被父亲百里道远一责罚,连夜卷了铺盖就逃到太后的寝宫里,与司幻莲窝在一头,彻夜玩耍。
后宫里的嫔妃看到他没有一个不头痛的。
他的家世是必须拉拢的人,可这个人的性子,就怕他带坏了少不更事的皇子们。
两位小公子纷纷下了马。
司幻莲内心是有些触动的。
他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他们是来接他的。
知道他必定一路上受了委屈。
他的委屈只有六皇子能懂,他们都是宫廷里的卑微之人。
而百里明月则是替他们俩出头的。
“筑南王呢?”
百里明月只听爷爷和父亲谈起过这个筑南王,却从未见到过他真人。
甚至连一副画像都没有。
这个王爷,央帝的同母胞弟,是与北央皇室无缘的。
“回百里小公子,正在后面囚车上押着呢。”傅太乙迅速上前半步,狗腿的解释着。
“囚车?筑南王所犯何罪。”
“这……”傅太乙看了一眼身旁的谢思桐。
以为谢将至少会帮自己说句话。
然而谢思桐眼神一转,望到了天上去。
“这不是……苍筑关破了嘛。”
“所以现在苍筑关是西荒十三部的了?”
“不可能!苍筑关是我们北央第一险关,怎么可能落到西荒蛮夷手上!”
“那现在守着苍筑的是何人。”
“是……原本的守军。”
“还是筑南王的人?”
“……是。”
“那你们百穿营只是援军而已!凭什么说是你们夺回的苍筑关?是筑南王守关有功,对吧?”
“这、这……”
即使心底里有一百万个不愿意,傅太乙不是冲动的小年轻。
还知道百里明月是个得罪不起的人。
“既然筑南王有情况要回都禀告央帝,你们为什么要押着他?”
如果谢思桐此刻没有带着一队的人,他就要为百里小公子拍手叫好了。
筑南王无论定未定罪,毕竟是个王爷,是个有脸面的人。
可是因为北央的传统,皇室无嫡亲王爷。
众人就可劲的猛踩筑南王,丝毫不顾及他的功勋,不在乎他曾经为央帝立下的汗马功劳。
人心啊,凉薄呐!
谢思桐自己是没有这个胆子,没有这个魄力,说出请王爷上座。
这样的话来的。
但是谢思桐也不是傅太乙之辈,自己做不到的,见别人能够做到,
就各种怀恨羡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