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脊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
她的脸色一分一分的苍白下去。
好在西荒风沙极大,需以薄纱蒙面。
乔风没瞧着她的脸色,愈发的惨白如雪。
她一路朝着西荒的腹地赶去。
按着先前的记忆,泊涯就是带着他们在此处找着鬼部的军营的。
西荒十三部,各个都是游牧部落。
虽然分属各自的领地,军帐大营却是游走的。
她害怕,先叫莲小爷遇上了鬼面黑煞部落的百鬼夜骑。
她犹记得那双银色的瞳眸。
那样的阴暗、幽深,仿佛是能够吞噬人骨的深渊。
见不到底。
乔风随着凡音一路向西,却忽然坠下马背。
只见他的黑马疯了似的扬蹄四奔。
“乔风——”
她勒紧缰绳,纵身而下来到乔风身边。
“怎么了?”
“不知道啊!像是马匹突然受惊了。”
怎么会……!!!
四顾而望,周围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
是什么东西能够让马匹受惊呢?
何况,为何只有乔风一人的马匹。
她的坐骑却好好的。
“那个、那个、姑娘啊!那个是什么东西?”
乔风的声音颤抖。
啊!
是人呢。
是个屈腿盘坐在犀牛角上的女子。
紫色的薄纱迎风而立,袅袅婷婷,带着浓浓的西域风情。
是……
涟漪。
是涟漪!
就算距离再远一些,凡音也不至于认错的。
纵琴阁的涟漪师姐。
她,活着?
不可能的!
当时泊涯和玄鹤都在场。
就算玄鹤心神俱损,看差了。
泊涯不会看差的。
她死了。
她是个药人。
是个不完整的拼凑起来的骸骨。
庞大而笨重的犀牛一步一步的靠近,女子换了个坐姿,一足垂落在犀牛的侧腹。
凡音看到,她的足上有可怖的疤痕。
盘旋而上,就像是盘符在人腿上的荆棘。
恐怖的扭曲着。
“咦——?涟漪师姑。”
不是,回来说死了么?
都死了。
臧婆师父,大阁主,涟漪师姑,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她是什么东西……?!”
姑娘呀,纵琴阁都是出什么妖怪的吗?
“是涟漪……师姐。”
师姐那两个字,她呢喃着,很轻。
是涟漪,却可能已经不是师姐了吧。
叮铃——
叮铃——
叮铃——
风声中,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铃铛的声音。
犀牛的脖子上套着黑铁打造的枷锁,枷锁悬着的一头挂着一只清脆的铃铛。
“小音呐……”
“涟漪?”
“很惊讶吧,我居然没死?”
“为什么?”
“因为死掉的,是你的养母,你的师父啊。”
“不可能的!那时候明明泊涯和玄鹤都确认过了,你……”
“那个是药人呐。”
“啊……”
那个是药人。
那个不是涟漪。
眼前这个,才是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