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他打断了正在说话的捕头,心中自然明白这江湖仇杀事件历来是最难处理的,罪犯皆是武林中人,武功自然高强,单靠手下这些人也做不了什么,可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乌纱帽铁定是没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站起身,径自向外面走去,总捕头对手下的人交代了一二,便带领二十来人紧随大人出门去了。到了山庄大门之外,赵知行努力定了定神,严肃的说道:
“从今天起,此处戒严,若再有人前来围观,杖责二十大板,与犯案之人同罪!”
听了这话,之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便立刻四散开来。看热闹虽好,但若因此挨了一顿板子,再不幸被当成罪犯处置了,就得不偿失了。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不觉之间变得冷冷清清,再无半点春日的生机可言,在散开的人群中间,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此时面无血色,表情沉默的有些可怕,她走得很慢很慢,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断超越了她,又与她拉开了许多距离。
当只剩下她一人之时,她再也忍受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这悲伤痛苦之情,当真难以言表,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暗自祈祷:
“杰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呢?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沈灵杰正躺在旅店的床上,猛地睁开了双眼,阳光早已从窗台照射了近来,太阳也已经日上三竿了。这几日没能好好休息,没想到一睡便到了这个时候,他抻了抻懒腰,嗖的一下从床上做起,打算退了客房,继续往家中赶路去了,想着再有几日便可回到家中,心中不觉有些欣喜和愉悦。
他一心着急赶路,到了一座城镇买些水、干粮和卤肉便继续前行,完全没来得及听听周围人眼下正在激烈讨论的话题。直到他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了蔡州附近的城镇上,才在一间饭馆中听到了沈家出事的消息,他听到别人邻桌的二人兴致冲冲地在讨论筑剑山庄惨遭屠杀之事,一惊一怒之间便一跃到说话之人的身旁,扯着他的领口将他推到了墙上。
“你方才说的什么?怎敢径自在那里造筑剑山庄的谣,说这些污言秽语!!”
那人被沈灵杰的气势吓了一跳,此刻已丢了魂儿,话都说不出了。旁边的人连忙出来解释道:
“少侠息怒,他说的不是谣言,沈家的山庄当真出事了,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庄内一干人等全都遇害了。”
沈灵杰脑中嗡的一声巨响,他将手中之人丢在一边,猛的朝外奔去,想要早点赶回家中。可是这时离那个雨夜已经过了三天了,为防止瘟疫发生,所有人的尸体已经集中火化了,没能给沈灵杰见到家人最后一面的机会。
他从饭馆慌不择路的狂奔了出来,一把抢过马厩里小官儿手中的缰绳,一下跨到马背之上,如箭一般的飞了出去。此时他心急如焚,眼角不断有泪水滑落而出,他多希望能有奇迹发生,马不停蹄的拼命赶路,终于在第二日黎明之际赶到了蔡州城门之外。
这蔡州城内当真戒严了,沈灵杰经过道道盘问后才得进入到城内,可才走离城门几十步,都还没来得及上马,就听到有个声音在不远处呼唤着他。
“杰哥哥、杰哥哥,这边、、、”
沈灵杰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在右前方的墙角处有个穿着黑衣戴着斗笠的女子站在那里,正面对着他前行的方向,他牵着马朝那里走了过去,二人一碰面,这女子便一言不发拉着她的手往巷子深处走去,沈灵杰先是一怔,想了一下便知这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