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午后祖珽喝着糙酒混沌不醒,突然眼前一阵刺眼,牢狱里从他坐牢开始,许久没有打开的窗户被人打开了,大批看守从走廊的尽头跑了进来,一条长长的红毯,从入口处铺到祖珽监牢面前。
一位衣装华丽步态舒缓的老妇人,拖着长长的裙摆,一步步走到浑沌不堪的祖珽身边,笑盈盈地蹲下问道:“孝征,好久不见了,认识老身吗?”(祖珽,字孝征)
祖珽打了个酒嗝酒气扑面,陆令萱浑然不觉继续问道:“孝征,你忘了你的抱负了吗?可惜天下人早就忘记你这个人了”
看到祖珽无动于衷的样子,陆令萱站起身遗憾地说道:“如果你真的忘了,老身也帮不了你”说完刚要离开时。
一声似惊雷般的吼声在陆令萱身后响起,“我没忘记世人,世人却忘记了我,陆令萱,我需要你的帮助重返朝堂,那里才是我施展才华的地方,而不是阴冷作呕的牢狱”
祖珽的声音冷冽渗骨,蕴含着悲愤和不甘,渴望,仇恨。
“孝征,老身自会推荐你于陛下御前,满腹韬略的你,希望不要让陛下失望”说完陆令萱没有转身大步离去,直到牢狱里的一丝光亮被黑暗所吞没,空无一人的监狱里传来祖珽放浪不羁的狂笑声。
宣阳殿内,高伟在仔细阅读录尚书事高睿的奏表,泰山郡的赈灾工作在有序的展开,百姓的情绪大体是平和的,泰山郡的郡守贺葛六,在地震发生后便立刻打开府库,设粥铺建造简易的屋舍安置灾民。
有一批青州一带流窜过来的乱民,企图煽动百姓造反,被高睿派兵全部拿下了关在牢里,并且迅速派兵把守青州到泰山郡的要道,以防青州的乱民趁机南下。
奏表中高睿还请求免除泰山郡三年的赋税,以朝廷的名义,号召民间的医者去泰山郡给伤者诊治,以防地震后出现大的瘟疫。
“录尚书事考虑的周全,崔佑从宫中选出一半的太医,再购置一批药材,一起运往灾区,命沿途州府郡县提供照应,号召医者赶赴灾区”高伟想了几条建议,命令崔佑代写以皇命的形式颁布下去。
崔佑在一旁执笔写着,一边说道:“陛下仁慈,奴婢为灾区的百姓谢过陛下了”高伟摇摇头道:“百姓乃朕的子民,百姓受苦朕于心不安”
话刚说完,殿外跑进来一位太监禀告道:“陛下,郡君夫人请求面见陛下”高伟脑子一嗡,陆令萱来了,从高伟来到北齐以后,这个老太太从始至终还没露过面,今天怎么突然想见朕了。
“崔佑,郡君夫人不是回乡祭祖去了,几时回来的?”高伟有些奇怪道,崔佑答道:“昨儿奴婢见过郡君夫人,就在宣阳殿外面,应该是昨天刚回来的”
高伟哦了一声道:“昨天?还在宣阳殿外面,那可就奇怪了,为何今天要见朕?”崔佑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不知”崔佑心里也奇怪,昨天明明在宣阳殿外面遇见了,还以为是来看望陛下的,难道自己走后她也走了。
“既然郡君夫人想见朕,就让她进来吧”高伟吩咐道,陆令萱这位北齐历史上少有的风云人物,既然来到北齐要是不见见真是太可惜了。
等到小太监出去后,过会一位衣着华丽带着温煦的笑容的老妇人徐徐而入,不同于胡太后那样盛气凌人,如邻家慈祥老太的气质,不经意间让人生出一种信任感。
这种感觉高伟不知道是自己心里作用,还是高纬的身体反应出来的本能作用,在看到陆令萱进来后,高伟主动迎了上去询问道:“郡君夫人,最近可好?”
“托陛下挂念,老身身体硬朗,将来还想抱陛下的孩子呢”陆令萱开心地说道,高伟却知道陆令萱来此,肯定不是聊天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