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抽抽噎噎犹豫了好大一阵子,适才感谢了一句,带着一身尘土慢吞吞爬到祁酒背。
“婆婆,该如何走?”感受到背之人轻的出奇,祁酒心里又是一阵怜悯。
“我家不远,就翻过前面那个小山头便到了。”老婆婆指了指前方,“小公子,多谢了。”
祁酒:“……”
小……山头?
他看着那冲入云霄的高山,默默将老婆婆背紧了些,带着那些个树叶变作的少年们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朝着高山走去。
“小公子,你家做何处?名唤甚么?”老婆婆轻轻地问。
“婆婆唤我祁酒便好,我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以四海为家。”祁酒微微一笑。
老婆婆点点头,慢慢收起那哭丧的脸,换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祁公子今年贵庚?可是有家室了?生得这般相貌堂堂,想必内子定是个绝色的吧?”
祁酒抽了抽嘴角,耐心地回答道:“今年二七有余,二八不足,未曾有妻室。”
“这般好的公子,心地又善良,是公子不曾属意她人,还是她人不曾属意公子?”
“我想在我还能够走的时候,看遍这万水千山。至于儿女情长……”祁酒有了很明显的一段沉默,沉默须臾,他勾起一抹让人读不懂的弧度,“那就像是漫天的繁星,我们只能抬头看着,总是觉得触手可及。其实,遥遥不可及。”
老婆婆的眼里闪过一丝怔忡,她抿了抿唇角,不再开口多言。
翻过山后,祁酒忽而发现,这背着的老婆婆,不知为何重了许多。而且仿佛是他每走一步,老婆婆便要重些许。若非他暗中捻起灵力,只怕这会儿早便被老婆婆压的魂去西天了。
祁酒的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他本想是放弃的,但一想到老婆婆孤独无依,还有那叫人可怜的眼神,便忍不住咬着牙,一口气走向那隐隐约约可见的山茅草小屋。
稳稳当当地将老婆婆放到茅草屋前的院子里,而后作揖一拜:“婆婆,到家了,这些个小人儿会帮您做活的,您且歇息吧。”
老婆婆微微一笑,面露和蔼之色:“小公子,这俗话说,帮人帮到底。既然小公子已将老婆子我送到了家里,不若帮我砍些柴火,烧个热汤,再去林里拾些蘑菇回来可好?”
祁酒:“……”您不是有那些个小人儿了么?
大抵还是不信任吧。
他无奈轻叹,转身去了木墩,就要拾起斧头砍柴。那时,他忽而发现,这斧头竟是有个百十来斤重的,若不用大力气,定然举不起来。
思及此,祁酒暗暗施加灵力,举起那破旧的斧头砍了柴火,用担子挑了些水来烧热汤,待到热汤烧到一半,适才背起破旧的竹箩筐前去方才来时的林子。
看着祁酒的背影,老婆婆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唇角:“呵呵,原是两味丹药混合,以致断了那根子呵,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为什么认不出她,她也认不出你,便是如此了。”若是细听,定可发现,老婆婆的声音变的如同少女一般清纯空灵,只是多了几分清冷。